一座乱石岗深处,几人正在休息。
篝火静静燃烧,上面还架着一只锅子,浓郁的肉香从中散发出来。
“已经几天没有见到周家黑骑了?”其中一人问道。
“好几天了,以往这帮人飞扬跋扈,现在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毫无声息。”
“此次三大家组织的剿匪,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某个身穿皮甲的中年人小口喝着肉汤,语气凝重。
“周家黑骑消失无踪,昨日还见到了许家聚英堂武者的尸体,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乱匪,能把许老六这样的高手轻易打死。”
他咽下最后一口肉汤,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而且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令我忧虑的是,
我们已经在周边转了很久,竟然硬是没有看到一个从城内出来的武者。
甚至连所谓的乱匪都没遇到一个。
那么,他们究竟都去了哪里?”
中年人周围,所有人尽皆沉默。
许久后,才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道,“大哥,我们干脆回城算逑,为什么非要在这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外呆着?”
中年人叹了口气,“回去容易,但后续的问题又该如何处置?”
“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撤退的信号,负责传递消息的黑骑武者又不见踪影,
现在回去就会被三大家视作临阵脱逃,到时候谁都脱不了干系。”
“反倒不如就在外面继续晃荡。
找不到匪徒最多说明我们能力有限、水平不足,却不会被内城那些老爷扣上一顶擅离职守的帽子。”
壮汉点点头,“大哥说的有道理,那就在这儿耗着呗。
反正没几天就要过年,到时候老子就要看看,内城那帮老爷们是会回家左拥右抱,还是和我们一起在野地里吃雪喝风。”
“他们既没有回家左拥右抱,却也不会和你们继续喝风。”
忽然间,一道温润明朗的男子声音悄然响起。
“谁!?”
“什么人!?”
围坐在一起的几人勐地起身,寻找着声音的来处。
一个白衣白袍、身材颀长的男子缓缓从石后走出,面带微笑环视一周。
“几位倒是藏得隐蔽,若非被我的鹰雀发现了端倪,还真就要被你们给躲了过去。”
中年人暗暗做了个手势,自己则踏前一步,出言问道,“刚才阁下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竟然没有听出来吗?”
白袍男子低低叹了口气,“因为周家黑骑队,许家聚英堂的武者都已经入了黄泉地府。
自是不可能继续和你们一起受冻喝风,当然也没有了回城左拥右抱的机会。”
中年人面色陡然变化,“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人姓隆,你也可以称我为隆坛主。”
隆升微一俯身,姿态谦恭。
“不久后诸位的尸体将由我处理,
不过还请放心,我一定用最好的药材,最细心的手段,
让你们得到最高的殊荣,也算是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大言不惭,杀了他!”
中年人一声怒喝,陡然出手。
战斗在乱石岗内瞬间爆发,
又在短短数个呼吸内宣告结束。
包括中年人在内,所有武者全部瘫倒不起。
只剩下隆升一人,还稳稳站在原地。
细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很快一队黑巾军来到近前。
“把他们都带走,趁人活着时抓紧放血,不要浪费这等上好材料。”
隆升随口吩咐一句,抬头向上望去。
一只鹰雀疾飞而至。
在半空中盘旋片刻后,准确落在他的肩上。
从绑在雀腿的铜管内取出一张字条,隆升仔细看过一遍,随手将纸条撕碎。
他回头看了一眼。
“长渊兄弟,我刚刚得到消息,白小姐应该还在白柳庄。”
身后一个身高两米,双手过膝的壮汉展开地图,仔细在上面寻找起来。
他虽然身体异常强壮。
但如果只看脸的话,却分明就是个清秀的少年。
眉清目秀、虎背熊腰。
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词。
片刻后,长渊找到了位置,“白柳庄在西北方向,距离我们大约八十余里。”
隆升道,“我要盯着血玉丹和血神丹的炼制,就只好辛苦长渊兄弟亲自走这一遭。”
长渊点点头,“我的老师有东西带给她,自然是我去比较合适。”
“代我向金长老请安。”
隆升取出一只封闭严密的锦盒,递到长渊手中,“这是愚兄的一点心意,还望长渊兄弟在金长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隆大哥每次都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
长渊面露笑容,将锦盒放入怀中,“见过白悠悠后,老师就准备继续北上,寻访一位故人,隆兄还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最好在此之前尽早提出。”
“我晓得了,多谢长渊老弟提醒。”
隆升眼中波光闪动,若有所思。
……………………
又是一天的苦练。
胡青凤依旧没有出现。
算上昨天,她已经连续爽约了两个白天。
就连晚上,她的屋子也一直黑着灯,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住在里面。
燕十平复心绪,最后运转一遍六合内练法,穿好衣服向树林外走去。
忽然,他毫无征兆停住。
缓缓转身,朝着一侧望去。
“请问一下,前面的村子是白柳庄吗?”
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从暗处走出,很有礼貌问道。
“你是谁?”燕十眯起眼睛,心中愈发烦躁。
“本人长渊,要到白柳庄寻一位故人。”
“不错,前面就是白柳庄。”燕十深吸口气,按捺住性子缓缓点了点头。
长渊连声道谢,又问出下一个问题。
“请问,你是白柳庄的居民吗?”
“不是,我是暂住在这里的客人。”
“哦,打扰了。”
长渊躬身一礼,隐入树林深处。
燕十直到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