遽椤,是一种生灵?
某种树木的别名?
所以说,那些紫金鳞币,其实就有可能是从这种树上取材制作出来的?
但是,不管从紫金鳞币的手感材质,还是从这本兽皮古卷的描述来看。
遽椤这东西它根本就不应是一棵树才对。
转瞬间数个念头闪过。
卫韬疑惑道,“我倒是觉得,遽椤不像是一种树木的别名,按这书上的描写,难道它不应该是神祇圣灵,或者妖魔鬼怪吗?”
“按照这部神怪志异杂谈上的写法,它确实有些像是在说神怪妖魔。”
男子笑道,“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客官只是看这部书上如此写,便先入为主这么认为。
说实话当初在下也和客官一样,受到了书中内容的影响,找了很多古籍相互印证对照。
最后终于寻到了相对明确的描述,说遽椤就是一种已经消失不见的树木,而且是寿命极长的参天大树。”
“而且当初我还专门查证过,即便是在萝茶族,所供奉的神祇名为阴山圣母,和这本书上所谓的遽椤同样没有什么联系。”
男子说到兴处,连声音都大了不少。
“至于鳞状,想表达的意思或许是鳞片的形状。
可后面一句却又写着唯见金童。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书里会出现这种前后不一的明显错误。
可能是写书的人太过粗心,根本就没有认真校对吧。”
说到此处,男子勐地一拍大腿,连连感慨叹息。
“再说回在下买这本书的时候,真的把它当成了诸如大荒经一样从古时流传下来的孤本古籍。
还为之沉迷过一段时间,结果却发现里面多是胡言乱语之谈。”
卫韬微微点头。
以前在私塾读书时,他也经常翻看大荒经。
就像是前世的山海经,里面记录着各种神怪志异,奇诡生灵,描写引人入胜,很能消磨时间。
不过,在大荒经里面,可是并未提到和紫金鳞币相关的遽椤金童。
“客官如若不信,请看这一页……”
说到这里,男子蓦地闭口不言。
颇有些心虚地瞄了卫韬一眼。
生怕因为自己一时话多,让客人对这些古书失去兴趣,从而搅黄了这桩三两银子的生意。
卫韬对他的心思毫无所觉,沉默片刻后温言鼓励道,“挺好的,也很吸引人,你接着说。”
怕男子不放心,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不用担心,书我肯定买,哪怕它就是一叠废纸,也不耽误我真金白银往外掏钱。”
“不为别的,我就是喜欢随便花钱的那种感觉。”
男人紧紧捏住手心的银锭,面色涨得通红。
沉默片刻,他长叹一声,“既然客官如此直率大方,那在下也不能再藏着掖着,让客官日后受到欺骗。”
卫韬眨眨眼睛,“有点儿意思,怎么就忽然受骗了,你的意思是,你在骗我?”
男子连连摆手,“不不不,在下的意思是,单讨论这本书,它其实就是在骗人。”
忽然脚步声传来,一个中年妇女从店铺后门出来,“张制卿,你又在摆弄那些破书了是不是,没看见客人就在一边等着买东西呢!?”
“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整天吃的不少,干起活来却……”
“你闭嘴!”卫韬勐地转头看去,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
“我,我……”妇人被吓了一跳,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便被啪的一声脆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一把碎银被卫韬拍到柜台桌面。
其力量之大,甚至被拍成了银饼。
粗略一看至少有三五两之多。
他将银子往妇人的方向一推。
冷冷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知识改变命运,你不懂就别在这儿瞎搀和。”
“是是是,客官老爷说的是,我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让客官老爷见笑了。”
她小心翼翼抓起银子。
又狠狠掐了一下大腿。
顿时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制卿啊,知识改变命运,你就好好陪着这位老爷读书说话,姨母现在去给你盛一碗干饭,再让小箐给你切一块腌肉做菜……”
卫韬看都没看丢出去的几两银子,目光从头到尾都在书页上面。
“行了,张先生,你接着说。”
张制卿满脸通红,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客官请看这一页上的图画。”
卫韬低头看去,发现那一页上画着的是一个半身像。
准确一些来说,是通过四幅图桉,从四个不同视角来展现出来的人像。
卫韬凑近点,仔细观察。
人像有着四张面孔,前后左右都是脸颊。
喜怒哀乐,每张面孔一个表情。
还有八只手臂,分别做出不同姿势。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半身玩偶。
“在下有证据,这本书根本就是被某些人胡编乱造出来,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骗人带货赚钱的!”
男子指着那张四面八臂半身像,一开口便语出惊人。
“哦,兄台何出此言?”
卫韬一下子兴趣更浓。
“竟然还能听到写书带货卖周边的商业手段,顿时就勾起了我曾经的记忆。
别的不说,光凭今天的聊天儿,这几两银子就值回票价了。”
张制卿虽然不太懂什么叫值回票价,却不影响他接着说下去。
“客官请看这幅画面的描述,是不是觉得神神秘秘,引人入胜?
再看这书页材质,里面的龟甲文,是不是就觉得它就是前人的古董?”
他弯腰低头,在木筐内翻找一阵,终于从角落里拿出来一个东西。
乍看上去,张制卿拿出来的是一只铜镜。
仔细观察才发现,这确实是一面铜镜。
只不过前后两面,都刻着圆圆的笑脸,根本起不到镜子的作用。
两张笑脸,和半身人像中喜之一面,确实有许多神似之处。
笑脸约莫有三寸直径。
它似乎是一件工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