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蝈无动于衷:“我也是真帮不了,这东西您拿回去吧。”
他也不说“您上别家问问”,贺灵川就知道他的态度了。
“什么病?”
王老汉一下转头看向贺灵川:“高烧不退,医堂里求了两副药都没用!”
他眼里满是希望:“我这是真迹,求您买吧!”
贺灵川问他:“你这卷东西里写的是什么?”
“我祖上说,这是一门高深的神通!”王老汉苦笑,“但我也看不懂,我家也没人修行,只能拿来变卖。”
“我能看看么?”
“您看得懂?”王老汉把兽皮纸往后揭开一点,就一点点,“那您看。”
“把孩子带来这里,我找人给你治。”贺灵川看了几眼即道,“治得好,这卷皮纸就给我。”
“啊?”王老汉一怔,“送来这里?”
“不错,我跟朋友约在这里见面,他医术了得,治疗小儿高烧不过是举手之劳。”
“喔——”王老汉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好好,我这就去带孙子过来!”说罢卷起兽皮纸就往外走。
后面两个人都没拦着。
王老汉走出蕴灵岛后,脸上的悲情就消失了,复行十余丈才转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上来。
没有。
他朝蕴灵岛呸了一声。
接下来他顺着大街遛跶到底,模样悠闲起来,也不像是家里还有病患。
他甚至还买了两个包子,边逛边吃,很快他就离开王林大街,拐进另一条街道。
这里的客流量远比不上王林大街,店铺招牌也没那么光鲜,但街道很长,四通八达。王老汉扔掉油纸擦了擦嘴角和手,拍拍脸摆好表情,先后进了几家店。
再出来时,他的神情已经变成志得意满。
此时他直奔城门而去,速度很快。
出去就安全了。
不过刚过一条浅巷,巷里伸出一只手,猛地将他揪了进去,摁在阴影里。
王老汉吓一大跳,转头竟然见到蕴灵岛里的年轻人,冲自己笑得很阳光。
“你?”他不假思索大叫,“抢钱哪——!”
不过他才张开嘴,贺灵川就在他咽喉上轻轻一戳。
王老汉余下的话立刻被戳了回去,他按着脖子“啊”了半天,叫声不比老鼠大。
贺灵川从他怀里掏出五六张兽皮纸,展开来,每卷内容都一样:
褪色的字迹,上古仙人语字体,薄薄一张纸还没写满。
“这是什么?”
王老汉面如土色。
贺灵川这才掏出大风军令,在他面前晃了晃:“苦主已经报官。城西城南都有大牢,你选哪一座?”
大风军的令牌非常醒目,贺灵川也不怕他细看。王老汉眼睛都直了,暗道一声完蛋。
这回怎么这样快就露馅呢,盘龙城果然不能来。
脖子上的疼痛已经缓和过来,他扑通一下就跪了:
“大人放过我吧,我把真迹给你!”
“你能有真迹?”贺灵川不屑,“算了,城西吧,就近交官。”
“您放了我,我一定给!”王老汉急了,“我真有!”
“行,我不抓你。”贺灵川手一伸,“拿来我看看。”
王老汉这才从靴子里掏出一张卷轴。
这味儿不大好闻,贺灵川捏着鼻子展开来一看,就把卷轴扔回他身上,大怒道:“跟假的有什么不同!你消遣我?”
“不敢,这是真的!”王老汉拿起卷轴展开。其实旧兽皮纸已经破烂不堪,被裱在卷轴里了。
他摸出一个铜板,指着纸片左上角画的一个兽首图案:“您看好了。”
这兽首的绘画风格非常写生,有点像个大蟾蜍,凸眼巨口,但生有细密的锐齿,脑袋上的斑点像梅花纹。它张着大嘴,嘴里一片漆黑。
王老汉把铜板摁在兽首图案的嘴里。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铜板忽然消失。
贺灵川挑眉,又等了几息才道:“然后呢?有啥变化?”
“纸皮变大了啊,您没发现吗?”
经他提醒,贺灵川才发现纸皮的边缘果然往外扩张了一点点,但仅是一点点而已,不死盯着根本发现不了。
“你想说明什么?”
“这纸是活的,大人!”王老汉急切地想证明,“但它只有吃了钱或者贵重的东西,才会变成原来的大小,上面的字才会显现出来。”
“真的?”贺灵川在他身上一掏,居然掏出几锭大银,每锭都在二、三十两左右。
看不出这破衣烂衫的老头子,竟然比他还有钱!
“这是你方才骗到的?”
王老汉不知道该怎么答,下一秒就见贺灵川将两锭大银投入兽首当中。
“哎呀,别!”
来不及了,银子沉进兽嘴,一下就没了。
王老汉眼前一黑,心如刀割。
而后贺灵川果然看见兽皮纸又往外扩展些许,也就……半寸左右?
纸上的字,的确因此增加了几个。
“还有呢,再来。”
王老汉苦着脸道:“大人您别再丢了,丢再多也喂不饱它!”
“你试过?最多扔进多少银子?”
“我前前后后扔进去二千两银子了,最多一次直接投了七百两,外加两颗大东珠!”王老汉说起来就满腹心酸,“我原本还有些儿家底,要不是因为这个无底洞,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般!”
贺灵川问起原委。
原来王老汉是外乡人,曾当过多年的私塾先生,手头略有盈余。有一日大雨过后,他上山去挖野菜,结果还没挖到半蒌就先遇到一具死尸。
死者也不知道为什么暴毙荒野,王老汉搜遍全身,只找到几锭碎银,一块兽皮纸。
他把这人入土为安,就带着兽皮纸下山了。
王老汉有文化,认得纸上写的是古代仙人语,可惜破旧缺失,不能窥全貌。他拿去城里出售,也没人要。
后来他找到一位能人来鉴定,对方告诉他,这是吞金兽的皮子。
吞金兽即便在上古也是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