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师傅已经得了邹容吩咐,带着文搏的要求和大洋去了大沽造船厂买枪杆子了。虽然邹容嘴上说的容易,翁师傅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枪管才多粗,文搏要的大杆子直径还真不一定有现成的,所以迫不及待的出发去了。。
等翁师傅走了,文搏听见邹容说要去看擂台,颇有几分惊奇。
“这才一天功夫,就建造好了?”文搏没想到这年头的津门基建速度如此之快,虽然顶端只有两米见方还是木头做基底的擂台,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快吧。
邹容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这对她来说还是挺少见的,这人一直有些神经质和故作强势。
此时邹容不等文搏回应,已经开始往外走,留下句话,“就是要这时候看才能明白。”
说完,邹容已经到了武馆门口,正要叫辆黄包车,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文搏跟上,她又喊了另一辆车的车夫,“也送这位先生一块去。”
文搏把手一摆,说道:“免了,前头带路就是,我跟得上。”
邹容也不见怪,黄包车本来就不快,只是这年头的富贵人家连自己走路都不愿使劲才选择黄包车,对于文搏来说真没必要。
加上黄包车夫看到文搏走路在后头跟着,也没发力狂奔,两个人就这么一个在车上,一个在旁边跟着,倒是让路人频频瞩目回首。
“文师傅,这事情摆平,津门就没有能跟咱们武馆较劲的,那时候我就是真正的掌权人。所以打擂这事,还得请你多出力。”邹容悠哉的靠着座椅,眯起眼睛说话。
文搏心里嗤笑,你上次就这么说的,结果到了现在过去都十几天功夫了,还没收拾好津门的武馆。
当然表面上文搏不会直说,只是平淡的点点头,就没了下文。
或许是邹容觉得两人就这么不言不语有些尴尬,除此之外今天的文搏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想了一阵看外表似乎也并无变化,只得挑起话头说道,“听说文师傅想收徒弟教功夫,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话问到文搏心坎里了,他看到陈识的武馆欣欣向荣,陈识的武道也在逐渐成型,自己一身本事来此间世界走一遭,不留下些东西留给后人说不过去。
就是不知道邹容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难道是翁师傅看出来了然后告诉她的?
不过文搏也懒得问,他点头回答道:“有这个想法,我当你们武馆的首席这么多天了,不能光吃饭不干活,教几个徒弟还是要的。”
不等邹容想给他介绍人选,文搏就伸手制止,“那些达官贵人的小崽种就别给我介绍了,我怕看不过眼把他们练死了。”
文搏这话不是开玩笑,现在能来武馆里习武的现在一般分为两种,一类是武师挑的穷人家孩子,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一边练武一边打杂,承担着武馆里最基础最底层的劳动,有时候还得充当陪练。
但是练武能练出来的大多是这类,吃得苦,没退路,人数多。
第二类是富贵人家送来的子侄,这种弟子来武馆都是混日子免得在外天天闹事赔钱,等年纪大了些就要么出国镀金要么去军队厮混。总之他们习武大多不是为了学什么本事,而是这年头的环境使然,上头鼓吹国术,自然就有人趋之若鹜。
当然还有些特例,比如武师的后辈之类的,但是比例很少,人家真要学也不必来武馆。
文搏怕的就是邹容给他安排有钱人家孩子,这类人本来就不想学什么功夫,就算一时觉得学武好玩进了武馆,也吃不了苦还不好打骂,文搏闲的没事才去浪费时间呢。
邹容似乎知道文搏的想法,她将黄包车遮阳的棚子拉下来一些挡住光照,人在阴影底下说道:“我是觉得文师傅一身本事没个徒弟难免遗憾,也不敢让那些胡作非为的小子去你面前鼓噪,都是些好苗子,文师傅不妨见见。”
邹容说得诚恳,文搏几乎都快被说服了,可他最终还是摇摇头,说道:“收徒弟倒没什么,我不是敝帚自珍的人,但是大徒弟还是要有点讲究,我看中了一个人,有根骨,有天赋,最重要的是有骨气。”
难得听见文搏如此看好一个人,邹容好奇的询问是谁,可文搏却说八字没一撇呢,到时候再说吧。
于是邹容只好偃旗息鼓,也逐渐看出文搏跟以往有何不同——他愿意跟人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不再是如同一块钢铁一样的生硬冷漠,也就是有了几分人味儿。
邹容想着到底是什么让文搏起了变化,黄包车却一阵响铃,目的地到了。
这里是津门中心一处十字路口,旁边就是利顺德饭店,这家饭店早在清末就因为涉外的名头吸引各方来客,如今更是生意鼎盛人潮如织。
文搏却没看向和他天生犯冲的酒楼,他的目光聚集在路口中央的那一处场地,此时四周都被人拉着布帘围了起来,不过只是为了阻隔行人,文搏依然能看清里头场景,也正是因此他才皱起眉头。
“来者不善啊,这种玩法,站不稳不说,光是上去都很难吧。”文搏感慨一句,他只在电影里见过的擂台已经初具雏形,难怪邹容说要看得趁早。
原来在路口中央,此时正有许多工人忙碌的将粗木桩打造而成的一层层台阶拜访堆叠,最下头粗有海碗口那么大的木头打造的高台,高约两米,长宽五米有余。
再往上则是小了一号的台子,同样近两米高,但是长宽都小了一号。
接着又是如此重复,直到最高层应该是一个两米见方的小型木台,此时尚未运上去,由工人们搬了过来摆放在一旁等待运输。
为什么文搏都如此慎重,因为这让文搏想起了小时候在南方看过的舞狮表演,曾经就有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