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好眼力!怪不得您说骑射出众,看来是真懂行的!”陆文昭松了口气,幸好文搏有分寸没闹出太大事端,他赶紧转移话题吹捧一下李进忠,免得这位不喜。
听见陆文昭吹嘘,李进忠更加满意,他丝毫不在意禁军的狼狈模样,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咱家可是沧州人士,那自古就是武风盛行之地,早些年蒙鞑入寇,我可是亲眼见过呢。”
陆文昭又继续跟李进忠拉着家常,最后李公公甚至亲自弯弓射了几次靶子,虽然是骑在马上不动射击固定靶,但是看身手确实有两把刷子。
这下不光是陆文昭和文搏捧场,就连在场的家丁都纷纷呐喊助威,一时间李进忠如同回到少年飞鹰走马的快活时光,看这帮子武夫愈发顺眼。
就是那些没人理会的禁军格外不忿,却又不敢叫嚣,刚刚文搏带着骑兵冲杀的场面可是让他们噤若寒蝉,这时候再乱说话,他们毫不怀疑这帮子骄兵悍将会半路装作土匪把他们劫了。
之后又是一阵客套交际,临走时文搏不忘再奉上一份礼物,这下李进忠何止对他们满意,简直是恨不得现在就斩鸡头烧黄纸。
等他走后,陆文昭擦着头上汗水,一边让刘结去给士兵们买些酒肉犒劳,一边疑惑地说道:“文兄刚才也太激进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伤着那些禁军,回去告状咱们可吃不消。”
“一帮子养尊处优的废物,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打了便打了,何须在意。”文搏毫不在乎那些禁军士兵,这帮人但凡有点能耐,看见他手下部曲就知道该收敛了,还在那评头论足属实自寻死路。
这也就是在京城不好随意打杀,在军中早被文搏以军法处置。
陆文昭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位兄弟向来性情如此,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些天在京城憋坏了,正好这帮禁军没眼力撞上,真是活该。
又想起沉炼临走时嘱咐他有机会不妨拜访一下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骆思恭,那位执掌锦衣卫数十年,跟军方交情不错,他们现在将刘綎病重的事情放了出去,或许可以暂时跟锦衣卫打好关系。
然而文搏劝阻道,“锦衣卫可是给皇上监察百官的重要职责,咱们这会儿到处都盯着,去拜访骆思恭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陆文昭想想觉得有道理,锦衣卫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他这些天跟沉炼关系转暖,都快忽略了北镇抚司的赫赫凶名。
于是拜访骆思恭的事情暂且搁置,再说送走了李进忠,他们这边终于闲了下来,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就是陆文昭四处走门路,拜访官员打听消息,好似一幅刘綎病重急着改换门庭的模样。
回到刘綎宅子里,他还没进屋,就敞开嗓门谈笑道:“文兄弟,你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传扬咱们的事迹。都说刘总兵手下一文一武,文有孔明之智,武有吕布之勇。没想到我老陆也有扬名京师的一天。”
实际上这是当日李进忠夸耀他们的话传回朝中,又有吓破了胆的禁军添油加醋,给文搏和陆文昭两人传的神乎其神。
却听见里头传来沉炼的调笑声,“不知道陆参将到底是文还是武?”
陆文昭没想到沉炼回来了,这些天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北镇抚司述职,平日难得一见。别看陆文昭经常跟沉炼斗嘴,这会儿见着也格外亲切,大步流星走进屋里,笑着说道:“我陆文昭肯定是文啊,文兄弟……等会,他名字里也带文啊?”
“别想了,你撒泡尿照照镜子,跟文兄一比,你肯定像是满肚子坏水的文官。”沉炼忍不住讥讽,他这会儿竟是换了一身崭新的修身云锦制服,上头绣着龙首鱼身的奇怪生物,陆文昭一看就啧啧称奇,这套飞鱼服,可不是百户能穿的。
“文官好,文官尊贵啊。”陆文昭不在乎沉炼嘲讽,他都习惯了,反而上前抓着沉炼衣服细细查看,嘴里不忘反唇相讥,“沉炼,升官了啊,啥时候当千户就跟我差不多了,哦,不对,爷可马上要当参将了。哎呀,那可差得更远咯。”
沉炼挥手打掉陆文昭伸出的手,不屑道:“锦衣卫的千户比你那参将尊贵多了,不能一概而论。”
实际上以沉炼澹漠功名都有些羡慕,陆文昭从守备到参将,真是平步青云,连升三级对他来说没有丝毫阻碍,特别是刘綎如今不能理事,朝中反而更愿意给刘綎手下升官,分散刘綎身后的势力。
除此之外,陆文昭还带回了一个跟他个人有关的消息,说是今晚要出去一趟。
他以前的上司,戚家军如今的统帅,戚金,听说这今天也来了京城。
陆文昭有点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等着天黑去拜访一下老长官,不是想跟戚金联络感情,而是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师妹听说也跟从戚金作为护卫前来京师。
可惜的是陆文昭现在身份比较敏感,若是刘綎还好好的,他去拜访戚金没人在乎,然而刘綎不能理事,若是去见些文官没人说什么。但是拜访同样因病去官的戚金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别人会怀疑他陆文昭是不是想改换门面,带着手下投入老长官麾下。
这年头,武将投靠文官顺理成章,可带着部曲投靠别的武将,就容易让人背后指指点点了。
不过这根本拦不住陆文昭,说道见老相好,陆文昭巴不得现在就动身,只是人多眼杂,正要等天色黑了再悄悄过去。
听见陆文昭这般重色轻友的做法,本来还想着兄弟们聚一聚好好吃个晚饭喝上几杯的沉炼大骂晦气,祝陆文昭见着老相好就被通知参加喜事,新郎官不是他。
陆文昭满不在乎,说自己如今前途大好,小师妹肯定上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