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流寇不休,天下难静,只能如此,还望陈将军见谅。”“阁部言重。”陈望双手抱拳,感慨道。“奴贼入边我等军将俱有勤王之责,平定叛乱,也是我等武臣应尽之义务。”杨嗣昌抬起手轻抚了一下胡须,看着神色坚定的陈望,心中不由的更加欣慰。这一次北上勤王的营镇众多,但是唯有秦军战功最为斐然。而秦军之中,作战最勇,获功最多的,当属汉中镇。勤王以来一直都是忠于国事,无怨无悔。麾下营兵历经多战,伤亡过半,而没有像辽镇那样存过着保全兵力的想法。青山关大捷的塘报之上,笔墨占重最多的便是公树台之战。公树台之战,陈望麾下的家丁付出极为惨重的伤亡。这样的武将,都不是忠臣,那还有什么样的武将是忠臣?“圣上于平台之上,得知陈将军少时便已从军,为国征战,以致于至今都尚未婚配,所以特意让我南下督师之时为陈将军择一良配。”杨嗣昌双手握着陈望的手,笑着说道。“圣上将此事交托于我,我自然须要尽心尽力,只是不知道陈将军喜欢何样的女子,所以迟迟未有动作。”陈望眼神微动,而后又很快的沉寂了下去。在两个月前,祖大弼跟他说了一件事。从辽东传来的消息,朝廷似乎想要接引他的家眷去往京师。不过最后自然是没有成功,是祖大寿找寻了一个借口暂时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现在杨嗣昌又说起他婚配的,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在将来节制他。他的父母家族虽然都在辽东,但是辽东失控已久,实际上都已经快要形成了割据。崇祯对于辽东的问题一直都是极为上心,想要改变辽东的局面。“儿女小事,竟劳圣上、阁部为末将担忧,实属不该也。”在沉吟了片刻之后,陈望整理了一下心情,诚恳的回答道。“末将少时父亲战死沙场,是母亲将我与弟弟抚养长大。”“婚配之事,只愿女方能够孝顺父母,处理家务,其余并无所求。”这自然不是陈望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杨嗣昌既然说了这件事,这样的回答无疑是最好的。陈望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明年便到了三十。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晚了。在汉中军中,很多的军兵都已经是结婚了。当初在汉中府内屯驻了许久,陈望从未短缺过军饷,大部分的军兵自然都是有钱。汉中府当时又受灾,流民遍地,在建立卫所,还有驻扎的期间,很多军兵也都抓着时间成了家。胡知礼和胡知义也都是结了婚的,当初在辽东的时候便已经是结了婚,妻子一开始都在辽东,后面找寻时间,也都接了过来。胡知义当初带着一众陈胡两氏的子弟进入汉中时,也将一部分陈胡两家的妇孺带了过来,都安置在了先建的两座卫所之中。“末将母亲如今年近五十,当初为了抚养我们兄弟二人,操劳过度,如此身体一直欠安。”“自崇祯三年七月,末将便离开辽东,距今已有近十年未见,也不知……”陈望低下了头,说到最后,他确实是哽咽了。那是隐藏在他身体最深处的感情,他接收原主所有的记忆,自然也清楚的记得少时的事情。十年未曾归家,未曾去见孤身一人独自将其抚养长大的母亲一面。十年的时间,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是发生了转变。原本的历史,陈望如果不到来的,如果没有改变。原主兄弟两人,还有一众陈胡两氏的子弟,只怕多半也将和曹文诏一起战死在了湫头镇之外。他们远在辽东的家人,最终可能连一份抚恤都无法收到。终其一生,也没有办法重回广宁故土……“陈将军……”杨嗣昌握着陈望的手,他能够感受到陈望确实是真情实感,没有半分的作伪。只可惜陈望如今身为一镇总兵,又加封平贼将军,节制诸镇,权柄极大。再是如何,都不可能将他的母亲接到汉中府内。“陈将军为国征战,朝廷必然不会薄待,还请放心。”杨嗣昌轻叹了一声,本来他想的是随便找个勋贵家,便给陈望定下亲事。但是眼下,杨嗣昌多少是有些被陈望所打动。忠心为国又孝顺有佳,知进退,懂奉迎,而且相貌俊朗,身材高大。虽然是武官,这一项减了不少的分,但是陈望如今还年轻又骁勇。若是能够南灭流寇,北定奴虏,只怕是就是封伯为侯都非是不可能之事。到时候陈望凭借着这样的功绩,还有勋贵的身份,倒也能算是高门。杨嗣昌已经是准备找寻自己的几位老友,看下有没有适婚的女子,给陈望选一个知书达理,品貌兼优的良配。陈望能征善战,借由这样的关系,趁机笼络。日后陈望若是能够灭寇平奴,他自然也能会水涨船高,直升首辅!再看陈望,杨嗣昌的眼眸之中的欣赏更加。杨嗣昌没有在婚配的话题之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