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哥这个称呼,安一听到后短暂地怔愣了几秒,他已经好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了。
只有以前在大山里,村子里的闺女们会这么叫他,自从来了城里后,安一就再也没听到过。
被人突然这么一叫,脑海中几乎是瞬间想起了,他之前所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大山。
虽然日子苦,但他的印象中每逢春天那座大山绿茵环树,生机盎然,每一处都是生命蓬勃的气息。
他对那座山的所有印象也都停留在了春天,因为他喜欢山里的春天。
听到称呼后他抬起头。
眼前的模特身穿一套米色的奢侈品牌的秋季套装,巴掌大的小脸被戴着的墨镜遮去大半,一头茂密的黑色卷发,脖颈修长,身形纤细高挑,仪态极好,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子,看上去十分有气场。
旁边的顾玲玲和林究也是一愣,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安一。
什么情况?
眼前的人顾玲玲十分熟悉,也经常在各大杂志上看见,是前几日还在国际秀场上走秀的周雅,知名度极高的名模。
今天对方来,肯定也是品牌方特意邀请过来走秀的,但刚才对方叫安一“安一哥”。
顾玲玲:???
这小子从哪认识的这号人物。
安一看着眼前的人一脸陌生,面对顾玲玲探究的目光,想要解释,毕竟他真的不记得他认识过这样一号人物。
谁知还没开口就听周雅声音激动的继续问道:“你是安一哥!你是对吗?!”
她声音带着无法平复的颤抖,语调上扬,纤细的手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穿着高跟鞋的脚向前几步,好像想要验证些什么。
眼前青年的样貌和她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只不过皮肤没有以前那么黑了,他挺拔地站在她眼前,眼睛一样,鼻子一样,五官轮廓都一样,是安一哥,她不会认错的,眼前人就是她的安一哥。
一旁的助理和经纪人瞧见周雅失态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周雅口中的语气像是认识对方,而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却是一脸懵,好像两人完全不熟。
“雅雅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认错人了?”
“咱们快进去吧,一会还要上妆呢。”
周雅没有理会身旁人的话语,而是摘下墨镜,往前走了几步,眼眶都红了起来。
“安一哥,是我,是我啊。”
对方身上的香水味侵入鼻尖,看着眼前人画着精致妆容的五官,安一觉得熟悉又陌生,很快记忆中的一张脸和现在的人重合。
安一瞳孔一缩:“春…春花。”
周雅:“安一哥!”
见人认出来了自己,周雅一个激动就扑了上去,对方的举动过于突然,安一措手不及直接被人扑倒在了草坪上。
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雅雅姐!”
“妈呀!安一!!!”
林究想要去把安一拉出来,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想压死安一!!
难道对方过去当了坏男人?!
然而还没等几人上前,就发现,两人好像真的认识。
周雅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须满泪水,“安一哥,你是来找我了是吗,你终于来找我了!”
安一也十分惊讶,根本没想到眼前光鲜亮丽的模特,居然是当初和他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小土妞春花。
从山里被突然绑到城市,他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归属感,现在看到熟人难免觉得亲切,“春花,真滴是你咧。”
安一笑容灿烂起来,“恁成大姑娘,忒漂亮哩!”
完全看不出来是以前村里脸上顶着两坨山楂红的春花。
周雅抱着安一的脖子不撒手,看着安一喜极而泣,操着一口村音:“是俺,安一哥是俺,俺是春花,恁好好瞧瞧俺,是不是大变样哩!”
一旁的众人:……
突如其来的土味是怎么回事。
周雅低头看着安一的脸,在看到安一的断眉后,却是一愣,“安一哥,恁滴眉毛咋地哩?“
听人提及他的眉毛,安一哑巴了几秒,“最近不都时兴那啥子断眉,俺追个潮流,就给剃哩。”
然而周雅看着安一的断眉,上面明显有着一道疤。
周雅和安一从小都在大山的一个村里长大,那时候她还不叫周雅,周雅是后改的名字,之前她叫春花,春天的春,花朵的花。
他们村子里和他们同龄的人不少,落后的地方没有什么少生优生的概念,每个人家的娃娃都有三四个,她家除了她下面还两个弟弟。
只有安一是家里的独苗苗,安一因为是独子,所以每次瞧见他下地干活都是一个人。
穿着洗的干净湛白的汗衫,太阳光一晃都发亮,肩上扛着锄头,手里拿着的是中午吃的食物饼子和有些破的教科书。
每到中午休息,安一都会在树荫下边吃饼子边看书,他的侧脸俊逸明朗,做什么都不像村里其他小伙汁那样粗枝大叶的,笑起来更是顶好看,用老话说就是俊的不行咧,瞧一眼心口子都往外冒蜜,甜滴很。
有些闺女路过田埂偷瞧他被他发现了,还会笑着打招呼,问人家外头这么热,怎么不回家。
闺女听了,羞答答道一句,“这就回。”
他就是这样,不懂什么男女心思,做什么都大大方方的,根本不会往什么情爱上想,也不会想人家闺女大中午顶着太阳不回家,是过来看他。
村里的闺女都喜欢安一,不光光是安一长的俊,还因为对方尊重人,有别人没有的文化教养。
说文化教育什么的,在山里让人听了可是要遭笑话的。
说一天就拽那些文词,有个屁用,就是拿出来装有文化,山里哪需要什么文化人。
每次被人这么说,有些人都羞得说不出话,但偏偏安一不,他会上前跟人理跟人辩,用着合理的谈吐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文化教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