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细微, 如雷贯耳,李守权双眼像是被强迫按在了安一身上,无法看向别去, 他面部肌肉抽搐, 嘴里的话断成一半。
在他身前围着的媒体记者看着他慌神的表情,“安先生,请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守权脖子僵硬, 想转头都办不到,他没想到会有和安一见面的一天。
现在对方工作室正处抄袭丑闻, 第一时间应该是如何解决舆论和去力争清白, 或者联系他们工作室和赛方, 要调查此事,本应慌乱不堪,不知东西, 想要解释想要证明。
然而对方却□□裸的找了过来。
哪怕他现在周围有大批媒体和记者,对方过来只能更加制造对他们工作室不利的舆论和压力。
但安一还是来了。
怒气冲冲,一如当年,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踹翻在地。
李守权看着他,心里的慌乱像是参天藤蔓一样不断蔓延。
他心中告诉自己冷静, 但那股心虚,那股偷了别人东西的心理压力还是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是没关系, 没关系的。
他身后已经有了资本。
他们工作室在获得国际比赛第一名后,投资商和合作商蜂拥而至,更有大老板说要长期投资他们, 算是他们的经纪公司, 他现在有靠山, 就算事情真的败露,公司那边也会保他们的,不然高昂的违约赔金,公司也跑不了。
更何况现在舆论在他们这里,大众导向他们,那个什么粉红工作室发声,只要第一时间处理掉,不让他们有什么曝光量,这件事很容易就会过去。
毕竟普通人和资本,谁赢,心里都有数。
而安一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有些小名气的工作室里的设计师而已,跟当年一样,他就是反抗,也得掉层皮,之后得不到任何结果。
他早就把后路想好了。
所以签好公司,他才敢把消息递给公司和那些媒体,制造舆论。
安一好好的,总有一天会想起自己,世界上的缘分,你我谁说的准,他以为安一会一辈子困在那座荒山,但对方出来了,他以为他已经脱离和安一一个阶级,但一抬头,现在对方就在眼前。
他不能让自己的努力毁于一旦,上了大学后,他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辽阔无垠,每一天都有着新的不同,新的期待,要是当初没有顶着安一上大学,他根本无法拥有这些。
他也知道不努力就只能拘于一片小天地,所以他在大学勤工俭学,比谁都努力,比谁都上劲,刚毕业就和志同道合的朋友成立工作室,之后有了今天。
这些他都不会让出去的。
他不要回去,他父亲死的时候他都没回去那座大山,现在更没有理由回去。
只有安一毀了,他才能安安稳稳的过这一辈子。
他要的就是安一永远都翻不了身。
李守权的面上渐渐出现笑脸,无知的自信再一次出现在胸腔里,大庭广众,媒体记者,数不尽的视线,网上的舆论。
他不信安一敢动他。
他对安一笑了笑,面上是丑陋的嘴脸。
然而下一刻,安一就剥开人群,上前一拳将他掀翻在地。
巨大的力道与痛感袭来,李守权整个人都傻了,他看着上方的人。
他错了。
完全错了。
他怎么就忘了,安一这个人不认命。
在大众还没反应过来时,安一早已和李守权扭打在了一起,安一咬紧牙关,发了狠的拿拳头往李守权头上砸。
媒体认出对方是抄袭工作室的人,在一旁疯狂按着快门。
李守权的同班看见了,三四个人蜂蛹上去拉人,但都是拉安一,途中为了解气还暗搓搓踹安一几下。
安一死死咬住李守权的脖子,窒息的恐慌感让李守权手脚抽搐。
“你凭什么偷的我的东西,我的大学,我的设计!!”
“你叫安一吗,安一是谁?你说安一是谁?!!”
“李守权,你不会顶着别人的名字活久了,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吧。”
李守权的同班拉开安一。
“你是不是有病,你个抄袭的,怎么有脸过来。!”
安一几乎没有了理智,上去给了那人一脚,“抄袭?你们有脸骂别人抄袭!”
“你……”
安一根本不顾那些,就在要再一次爆发打架事件的时候,顾玲玲从人群中挣扎了出来,从后面一把抱住安一。
“安一!冷静点。”
安一刚知道消息时,一阵失神,根本不知道电话没挂掉,上了出租车顾玲玲听到了地址,心口战栗,立马赶了过来。
她死死压在安一背上,泪水止不往下流,哭花了脸,她死死搂着安一,让对方冷静,再打下去,对方报了警,安一就完了。
现在的情况完全对他们不利。
“有病!你们工作室有病!真他妈是有病!一群疯子,抄袭的疯子!!”
安一嘶吼:“我们没有抄袭,偷东西的是你们!!是你们!!!”
cooy工作室的一个学长看着安一撕心力竭的模样,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看向倒在地上,满手鲜血,捂着脖子的李守权,又看看安一。
等林究匆匆赶过来,这才将安一扛走。
他们将情绪失控的安一带到工作室的休息间,给对方喂了安眠药,这才去转头处理抄袭的事。
——
闹剧结束媒体要离开时,公司方找到媒体,只让他们播打架的录像,之前那些抄袭的话都剪掉,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有钱有势,媒体自然也不敢得罪。
公司那边也自然知道如何煽动舆论。
李守权没有去医院,也是叫了医生过来处理伤口。
学长和其他同伴站在他身边。
其中一个男生开口道:“对方太过分了,我们报警吧。”
李守权一听心肝都颤了起来,“不行,不能报警。”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