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吸血鬼莽古斯被人们从心底揪出来打败,在东边的部落里被完全消灭了,老僧哥一家上下重新露出了笑脸,东边的部落里吃起了青食, 吸血莽古斯的故事广泛流传, 告诉我们,愚昧和迷信才是最大的莽古斯, 如果我们闲来无事就多读读《走近科学嘎啦吧》, 把孩子送到学校里去学习科学知识,遇到了怪现象, 先来学校请教先生, 让衙门前去调查,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谜团,没有什么莽古斯啦! ”
清脆的朗读声回荡在小木屋里,透过玻璃窗, 明亮的日光射进了屋内,在窗前投下了斑斑的亮点,坐在脚边的小孙女大声朗读着手里捧着的书本,而在她身边,临窗炕上盘坐着、歪倒着四五个大人, 都惬意地眯着眼睛,享受着做完早饭之后, 炕上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余温, 并且彼此地议论起了书里所说的内容。“苜蓿也是可以吃的么?”
“北海的苜蓿又粗又老, 就是嫩芽也不能入口,他们说的苜蓿草,是不是和黄金豆一样, 都是汉人从天界拿来的好东西?”
“大概是的,可我们那从来没有商队卖什么青菜干那!”
说到商队,好像和说准什么似的,炕上的男人突然神色一动,透过敞开的窗户往西边看了一眼,同时俯下身子贴着炕倾听了起来,大概是这样听得不准确,过了一会,他还下到地上,贴着土地听了起来,“有马队来了,隐约还有马铃声——是商队来了吧!”
“那钦老哥!”果然,不一会儿,院子外头就传来了大呼小叫,“商队在前头要进村啦,你们快把车子准备好,来拉煤吧!”
“哎!”这一下,那钦一家很快也被惊动了,“来啦来啦!你们今年准备买多少煤?我们心里可没个数!这还是头一年烧炕呢!”
“这得问头人去!”
这个小小的新建村庄很快就活跃了起来,倘若把视线拉高的话,便可以看到,隔着野地,这儿撒一点、那儿撒一点的院子内,都走出了蚂蚁大小的人头忙碌了起来:和南方稠密的民居,又或者是北海那边过冬草场的拥挤不同,这个村落的房子虽然小,但院落却普遍很大,而且互相撒得很开,有些院子都有个四五亩地,站在院门口都不怎么能看清里头的房子,这是盛京附近的村落都没有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村子能有南边的一个县城大,可以说,院子里的自留地就可以满足一家老小的口粮了——这也是把院子建得很大的用意所在,虽然村子里的百姓不能领悟周老七所说的‘三重防线’,但他们已经本能地在遵循这样的避险思路了:院子是有篱笆的,比起没有防护的耕地多了一重保险,这样,就算外头的耕地被野兽给冲毁了,至少自家附近的收成能保证,怎么样也饿不着肚子。
同时,房子小,这样需要的采暖资源也少,其实,倘若按照在北海的习惯,那么,他们砍林子造房子时,留下来的柴火也够一冬烧的了,但这样的‘够烧’,指的是在冰天雪地里能有一口暖和气,不至于冻死。人们入乡随俗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哪怕是鞑靼人融入女金村落,也一样如此,不过是小几个月的功夫,刚够建好房子,收成一批土豆,鞑靼人也已经开始比量着女金农户看齐了,希望在冬天里能和他们一样的取暖——那这样的话,柴火就未必足够了,瞧着女金农户都在准备买煤,他们也想跟着尝试一下,毕竟,在北海,过冬的燃料不是牛粪就是木柴,他们也没有什么烧煤的经验。刚到建新的时候,见到周围就有林子,却还有人烧煤升炉子,他们还感到很新奇呢。
“煤这东西是有好处的,烟小,而且暖得久,夜里不用起来添柴火,再一点,还是因为建新附近就有煤矿,烧煤便宜……一冬的话,你们按着两千斤准备就行了,后墙都还垒着柴火呢,赶明儿我到你们家转悠一下,看看炕都烧得好不好,有没有跑烟,要是有,乘没下雪赶紧重新盘一下……怎么样,烧炕舒服吧?这不比烧炉子强?当时让你们买点玻璃,这也没说错吧?明天我来教你们怎么熬浆糊封窗……”
那钦哎哎地答应着,满脸都是亲热的笑意,刚从头人——也就是村长院子里出来,身后呼啦就围了一圈的鞑靼同胞,都是七嘴八舌地用家乡话问着刚才村长说了什么——这都是那钦的亲戚,说起来也算是他的统领,那钦这一支小旗,在和哥萨克人的冲突中死伤惨重,年轻的壮丁损伤大半,眼看着就无法过冬,正当族群分崩离析,大家要各投前程的关口,南面的女金人跑过来,带来了建新正在招贤纳士,而且需要女人和他们的勇士婚配的消息——
反正本来就保不住自己的草场,老人小孩可能都会在今年冬天饿死,女人要么得改嫁,要么就得带着牛羊迁徙去荒地里苟延残喘,那钦一听说还有这么一条活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组织全族人,带着尚未被寻衅掠夺的帐篷和牛羊,千里迢迢地南下来投奔他们的远亲了——他一个表亲的表亲嫁给了女金人,也算是沾了那么一点点亲戚吧。
北海这附近,陆陆续续迁徙过来的鞑靼人并不止那钦这一支,还有新寡的乌云其其格,他们的部族住在北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