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两人因就京营说到了别处去,刘克静也借机打探京中局势,他身为军方自然关心这个——自家人知自家事,提出大会战这观点的,绝不会是武将,只有武将才知道,现在大敏的军力糜烂到何等境界了,在不调动边军的前提下,想要和买地会战纯属痴人说梦,到时候怕不是连他手下这支新兵都要抓去上阵了,练都没练呢,上阵去这不是送死吗?
“打自然是打不起来的,不调边军,如何战?可一旦调动辽东边军南下,就不怕建贼入关吗?”
这是当家人才会考虑的问题,绝非那些一味喊着主战的热血小子能照顾到的点:大敏的京城,距离北线实在是太近了,在战略上几乎没有丝毫缓冲,在此时也给敏朝对付买活军带来了极大的掣肘,使得他们完全无法腾挪兵力。还有更可怕的一点田任丘没有说:调动边军,能调得动吗?这是来打几年来包运辽饷的买活军!不管辽饷是谁在付钱,负责运送的,都是买活军,让日趋藩镇化的辽将去打他们的衣食父母……这,是不是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打也好,不打也好,能多争取几年总是好的!”刘克静也是松了一口气,反射性地提了提肛——这是他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刚才因太紧张而松懈了,此时一旦回过神便连忙又运起内功来,“如此,朝中最后,只怕还是会议和了?”
很显然,他也听说了‘半壁江山代管’说,是以才试探起朝廷的选择了,田任丘扫了他一眼,倒也不为己甚,只是微微一笑,道,“还不好说,也颇有些人是有异见的,只是迄今尚未找到人上折子而已。”
他虽然说得隐晦,但刘克静却是心领神会,急着问道,“大人,不可,不可啊——”
他是害怕恩主田任丘找人上书,牵扯进漩涡里,将来连累到自己,田任丘摆了摆手,道,“我难道还不懂吗?只管安心,此事必与你我无关——我们是要做事的,离了我们,学买一派岂不式微?此必为上不乐见也。”
“此事,原本西林打算揽过去的,但杨大洪辞官了,其余那些书生,个个只是胆小,争功诿过,遇事敢出头的一个也没有,只怕,还会换一个人来提。”
刘克静不由好奇地瞪大眼,显然极其好奇这新的人选,田任丘也不隐瞒,翻过手腕,在刘克静艳羡的目光中,看了看鲜绿色的腕表,道,“这会儿,去找他的人应该也到了,就看他怎么说罢!”
如他所言,正在此时,怀柔庆陵神宫监内,已是有几个京中来客,一脸崇敬孺慕之色地跪拜了下去,“一别经年,爷爷可无恙否?”
“无恙,无恙,一顿还能吃三碗饭呢!”
大剌剌坐在上首的老太监,虽然须发几年来已是花白,却仍是不改威武,他畅快地笑了起来,虽然这些官员、阉人的品级,都远高于如今的他,但对于这些人的恭敬,却仍是居之不疑,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起身看茶,这才支着脸颊,饶有兴致地说:
“怎么,今日来找我,定是又有什么脏活,连田任丘那小子都接不住,想让我老魏来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