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兰起身给返回的二人倒酒,他先敬给客人和赢家一杯,随后又端了杯酒给自家兄弟,权当鼓励和安慰。
众人再次落座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湘和展昭虽然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前,却是相邻的位置,因而说起话来很是方便。
丁兆蕙正在喝酒,余光瞥见裴展二人凑在一起浅笑交谈的一幕,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丝毫不露异色,只是继续和旁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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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兰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忍不住想帮帮他,并不是打算做什么特别的谋算,就是希望能够替兄弟挣回些面子而已。于是,几杯酒之后,丁兆兰便说起了丁兆蕙之前苦练水中本事时发生的一些趣事,算是变相夸奖了丁兆蕙一番。
丁兆蕙见兄长维护自己,而展昭和裴湘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展昭还感叹说自己不太通水性,偶然遇到落水之人总是犯难。若是那水浅一些,他大约还能把人捞上来,若是深一些险一些,他就束手无策了。
展昭的这番感慨立刻让丁兆蕙想起自己之前救助周老丈的经过,不由得眉目舒展,同时又忍不住看向裴湘。
裴湘先前因为展昭打架打赢了,并且赢得还算干脆利落,更没有落了巨阙剑的威风,便打消了亲自上场揍人的念头。在她心里,这个小插曲就算是翻篇了,继而便又有心情琢磨旁的有趣事情了。
——比如,展昭不擅水这个问题。
“原来你不精通水性呀!”
裴湘根本不曾去留意哪个男人在水中更厉害这种事——横竖没有她厉害就是了。她的脑海里冒出来了一个新想法,便兴致勃勃地说道:
“展昭,不管是在水中、水底,还是在水面上,我都算有些心得。对了,我今天还学会了在水上踩着竹筏飞速滑行的技巧,是和轻功渡水完全不同的感觉。哎,不如让我来教你吧,包教包会,怎么样?还有呀,我也不管你多要报酬。嗯,这样好了,在学习那些水中本事的时候,你偶尔烹饪一顿河鲜或者海鲜就可以了。”
展昭只见过裴湘踩着竹筏在江面上恣意飞驰的情景,并不知晓她还精通水中的功夫。不过,他对裴湘的能力非常信任,因此裴湘说要教,他便愿意学。
于是南侠当即就感谢地点了点头,同时心里还有些稍稍担心自己的学习资质,生怕过于愚钝而辜负了裴湘的好意。
此时的展昭当真是把修炼水中本事当成一件正事来办的,而裴湘则是一半为了帮助小伙伴,一半为了能多吃几次展昭亲自烹调的鱼虾。两人谁也没往暧昧方面联想。
但是这番对话传进丁兆蕙耳中后,他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水中嬉戏”之类的画面,心里顿时又冷嗖嗖的了,刚刚那点儿得意与骄傲全都不翼而飞。
见状,丁兆兰连忙给弟弟夹了一块山楂酸梅糕,又到了一杯酒。他深觉自己刚刚帮了倒忙,但又不知该如何补救转圜,便只能尽力招待大家吃喝……
又过了一会儿,丁老太君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酒席已经准备好了,特意来请裴湘过去一起用餐。
于是,裴湘便和月华小姐先后起身离开了前院,去后院老太君处用餐。而展昭则继续留在前院和卢方、丁氏双侠一起喝酒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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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裴湘、展昭和卢方都在丁家庄内留宿。
裴湘早早上床歇息,但却因为今日见了湛卢剑而走了困意。
躺在床上后,裴湘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许多年前的旧事来。她想到最开始时懵懂茫然的自己,想到那个渴望寻找到同类的自己,想到那个有了第一个朋友开心的自己,想到明潇去世时自己的怅然无奈,想到……
夜色更深,毫无睡意的裴湘干脆起身离开床铺,打算去外面散散心。她悄然走出客房,在晚风夜色中凝神辨了辨方向,很快就决定了去处……
出了丁家庄正门后,沿着一条弯弯绕绕的土路往西行走一里地左右,便到了一处土岭高地之上。
这里一处十分宽阔的高台,五间相连,乃是丁家庄的主人建造。白日里置身于高台之上,便可遥望浩荡江面和来往船只。到了晚间,凭借习武之人的目力,足以望见那江面上的渔火和星光。伴着悠悠波浪和静谧天穹,总能让人暂时忘却许多俗世红尘烦恼。
晚饭时,裴湘听月华小姐提过这里,夜间失眠后便寻了过来。
她乘着风飞跃至高台最高之处,果然见到一片江水与夜空相连、星光与水光互相映照的美丽景色。裴湘试着去分清楚哪些是星光哪些是水光?数着数着,便渐渐忘了心底的那些遗憾与怅惘,今夜的纷乱心绪也缓缓沉静了下来。
就在裴湘沉浸在那片江天水色星光烂漫的美景中时,两道渐渐走近的脚步声让她瞬间回神。
她有些不舍地将视线从江水方向收回,转而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是丁氏双侠呀……”看清来人后,裴湘心中了然,思忖道,“也该是他们二人。这里本就是丁家建造的观海台,主人家有了深夜赏景的雅兴,自然要带着酒菜来此自在消遣。”
这丁氏双侠登上土岭高地后,直接去了正中间最宽敞的台子上。那里桌椅碗筷杯具俱全,还有蜡烛、炭火、泥炉等物,一看就是兄弟二人经常停留赏景之处。
裴湘见丁兆兰从食盒中取出几碟下酒小菜,又见丁兆蕙打开了手边的酒坛,心中暗道:
“若这兄弟二人要在此处饮酒闲谈吹风,我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高台的顶部了,免得不小心听了人家私下里的秘密。再者,我现在待着的这个位置正好是中间高台的后方,若是想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