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海浪声灌进耳畔,鸟鸣声在耳膜上啄击着,是耳鸣的感觉,杂乱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怒意升腾。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杭峰告诉自己,艾伦并不是在对自己炫耀,他的表情里一点高傲喜悦都没有,反而沉的像一滩死水。
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
这样足足沉默,对视了一分多钟,杭峰问道:“拉金是一名优秀的裁判,他的专业能力和公正立场毋庸置疑,告诉我,他是怎么换下去的?”
这正是唯一困扰杭峰和唐隽的地方。
拉金离开的有些突兀了。
他们需要真相。
而这个里面的内情,以他们的身份很难接触,不过他总觉得艾伦他们知道一点什么。
艾伦·希尔曼的脊背在这一刻明显绷紧,他目光平静地看着杭峰,却声音沙哑地说:“厘巴岛的比赛结束后,拉金带了一份文件回世裁述职,很快迈洛·尼米兹也被叫了回去,完成了主裁判工作的交接。”
顿了顿,他说:“我就只知道这些,剩下的也只是猜测。”
杭峰抓到了重点:“文件?”
艾伦·希尔曼点了一下头。
毫无疑问,拉金带走的文件是关键,杭峰再无心训练,捞起冲浪板就匆匆的往宾馆里走。
但走出几步,他又走回来,深深看着艾伦·希尔曼说:“你是一个内心强大,值得尊敬的人。”
艾伦·希尔曼眨了眨眼,笑了。
查理嘟囔着嘴嘀咕:“我也提醒他了,为什么只夸你。”
艾伦·希尔曼笑着说:“因为啊,我为了这份认可,丢掉了一个奥运冠军,难道他不应该谢谢我?”
杭峰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宾馆,并且在唐隽疑惑的注视中,联系上了简。
听完杭峰的复述,简和唐隽都明白了。
拉金带回去的那份文件至关重要,或许就是他们寻找已久的证据。
唐隽说:“不是证据,是世裁的污点,他们不会拿出来的。”
简说:“不不不,为什么要去世裁拿呢?拉金的手里大概率会有备份,他那里非常好下手。”
杭峰说:“之前接触,他似乎并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简自信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查到关键点。而且你们说,让这么一位公正公平且有冤难诉的裁判,来我们极限运动如何,工资待遇的话并没有差别,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来协会的总部工作。”
杭峰和唐隽都没有说话。
就现在世界极限运动组委会那四面楚歌的处境,确定一名国际级的主裁判,会觉得那里更好吗?
当然,未来依旧可期。
剩下的事情就很好解决了。
简在第二天就联系杭峰,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了他们,拉金打算跟着他混了。
简说:“拉金的手里确实有一个备份。事实上,迈洛·尼米兹在南澳站,就有着非常明显的偏见问题,拉金在察觉之后,拷贝了厘巴岛的裁判打分记录。他带着这份记录,本意是希望世裁在接下来的比赛里换掉迈洛·尼米兹,以保证赛场的绝对公正公平。可惜今年的奥运会在米国举行,奥林匹克方面不想在临近比赛的时候节外生枝,所以选择站在了迈洛·尼米兹的身后。这也就导致拉金告状,反而被拿走职权,回家休假。”
未尽之意,一目了然。
拉金不想休假变养老,早就有了不满的心,只是之前还没做好选择,如今被简戳到痛处,又许以承诺,自然就拿出了所有的东西。
证据到手就好办了。
简以世界组织的会长身份和世裁、奥林匹克方面对话,不说声音有多么的响彻云际,也该是掷地有声。
更何况有了迈洛·尼米兹明显偏见的证据,他要是愿意,轻轻松松就能将这天翻个个儿。
世裁和奥林匹克自然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把事情闹大,简这边把证据一拿出来,那边就表示了奥运会冲浪项目的主裁判可以换人。
杭峰在米国外训的最后一天,听见在这里集训的奥运冲浪选手,都在议论一件事。
奥林匹克官网公布,奥运冲浪短板赛的主裁判,换成了拉金。
迈洛·尼米兹就这么无声无息,被摘了“帽子”。
换主裁判对于参赛选手,可以说是天大的事儿,毕竟审美偏斜这种事,就连杭峰都避免不了,其他人自然也会研究裁判喜爱的风格。
但比起那可能也就0.01误差的分数,对于米国队的选手而言,这应该算是一场噩耗了。
米国几大互联网网站上,一时间冒出了很多冲浪爱好者的质疑声,直言逼问奥林匹克,要一个“说法”。
都什么时候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换掉米国的主裁判,说到底,就是拿走了我们米国的金牌!
这么大的事,就一点交代都没有了?
奥林匹克的官网,被米国情绪激动的民众攻陷,就连世裁的电话都被打爆,这事儿还上了全米热搜和新闻。
风波甚至一度蔓延到夏威威岛,一群人举着抗议的牌子,在奥委会和大赛方工作人员入住的宾馆门口,足足堵了一天。
幸好华国队不住在那边,差点就影响最后一天的训练了。
杭峰冷眼旁观事态的进展,属实正常。
米国队这边的奥运选手,也选择沉默应对,就有点出乎外界的意料了。
不安静也没办法。
毕竟这件事就是米国队自己捅出来的。
艾伦·希尔曼确实是一名有着足够高道德底线,品德高尚的人,值得尊敬。
被堵门抗议的第二天,杭峰收拾行李,飞去了本届奥运主赛场,亚特兰市。
亚特兰市位于米国的东部,是米国三大高地城市之一,也是米国最大的工业城市。这里同时是可可乐、家宝宝、南贝等世界知名大企业的总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