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栩揭下外包装纸, 正准备帮他贴上去,却被猛地抓住了手腕。
景文眼中充满震惊和不信,一把拉过他的右手, 凑到眼前翻来覆去查看。
他手心控制不住发烫,握着宁栩的力度完全失控, 在他手背上留下了几道白印。
宁栩马上反抗, 眉头紧皱道:“你有病?松手。”
“等等!”景文再次攥紧他差点滑脱的手。
宁栩:“……干嘛?”
只见景文小心地托起他的小拇指, 神情紧张地盯着那颗痣问:“这……这是胎记?你一直都有?”
——不仅长在同样的部位, 连颜色都差不多,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他心里七上八下, 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心跳阵阵加速。
如生的痣是在哪只手来着?左手还是右手?他很久没看直播, 已经快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歪着头仔细观察那颗痣,如同考古学家在研究化石——如生的痣, 颜色好像要浅一点, 宁栩的看上去更为鲜红, 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景文越看越不安, 眼睛都快要贴上去了。
宁栩猛然挥开他, 满脸无语:“你刚被王嵩打到脑袋打傻了?”
景文:“……”
他心里一道白光闪过,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虽然他们都有这么一颗痣,但是如生的狗叫吃罐头, 而宁栩家的叫露娜……这又是怎么回事?
景文满脑袋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如生?
宁栩见他一副发神经的样子,索性将创可贴往他脸上用力一摁。
“啊啊啊!你杀人啊!”景文正在思索, 猝不及防被按了一下, 捂着脸叫唤起来。
宁栩冷冰冰地斜了他一眼, “这么喜欢研究别人的手, 你该不会是手控吧?”
景文遮着脸,忽然不作声了。
宁栩眯起双眼:“被我说中了?”
居然真的有人是手控。
正在这时,齐浩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文哥,你没事儿吧?你跟王嵩那王八蛋动手了?”他听说操场打架,立马熟门熟路地从后门跑到了这里。
宁栩起身道:“你们聊,我先回去。”
齐浩洋看着他转身离开,疑惑地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你们刚在说什么手控,他怎么知道你是手控的?”
景文满脸黑线地按着创可贴,“住嘴吧你。”
他确实是个手控,这件事还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在他刚上学前班的时候,张丽莉给他报了个绘画班,那会儿班上有个小男生,穿得像个小少爷似的,听说家住在另一个区,每天坐着豪车来上学。小少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讲话也慢条斯理,在同龄人中非常引人注目。
当时景文是班上的小霸王,身后跟了一群弟兄。有次提前放学,小少爷家里的车来晚了,在门口饿得捂住咕咕叫的肚子,景文觉得他可怜兮兮,就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一来二去,两人熟了起来,景文看他瘦了吧唧,于是经常藏着小零食偷偷喂给他,跟养亲弟弟似的。
因为小少爷很瘦,所以他的手也不像普通小孩那样肉嘟嘟的,而是每根指头都纤细修长,指甲盖圆润可爱,屡次被老师叫上去当手摸。
久而久之,景文变得很喜欢牵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来揉去,偶尔还恶劣地放到嘴边咬一口。小少爷一开始还骂他踢他,后来就麻木了,也不反抗了,一脸冷漠地放任他这种变态行径。
这都是小时候的荒唐事儿,但景文总觉得,他后来之所以会变成手控,估计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他会对手长得好看的人心生好感,并且持有欣赏的眼光,比如……宁栩。
刚才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双手生得近乎完美。皮肤细腻光洁,关节微突却不过分,手背上肉眼可见青紫色的血管,指尖因为充血而弥漫着粉润的色泽。
景文松开捂着脸的手,轻轻地送出一口气。
齐浩洋惊奇地看着他的脸,喊了起来:“哇,你的创可贴上怎么还有一朵花?店员姐姐给你画的?”
景文推开他的手道:“浩子,问你个问题。假如你有个很讨厌的人,现在你变得没那么讨厌他了,然后你发现他可能是另一个你讨厌的人,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齐浩洋的目光逐渐呆滞:“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什么讨厌的一个人另一个人……”
“你傻啊。”景文伸出手比划,“假设你讨厌A,也讨厌B,但是你渐渐发现A人还不错,跟他处得稍微好了点,这时候你又发现他也许、可能、大概率是B。”
齐浩洋脸颊抽了抽:“……就是说A对你隐瞒了身份呗,我能问一下A是谁吗?”
景文不自在地看向别处:“不是我,我一朋友。”
“哦——你一朋友啊——”齐浩洋拖长了声音,“那要看看他有多喜欢A,呸,好感A,也不是……就是他到底更看重和A的关系,还是对B的厌恶了。”
景文不耐烦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齐浩洋清了清嗓子:“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得让你朋友先确定,A和B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景文顿时觉悟,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宁栩到底是不是如生,如果不是的话,那岂不误会大了?
除了手型、红痣相似之外,他们还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数学都很好,声音似乎也有点像。不过如生每次直播都离摄像头有段距离,看不清楚手的具体细节,麦也是电流麦,根本听不清声音。
同时,他们的不同之处也有很多——比如那只狗,虽然都是边牧,但名字不一样;比如如生喜欢玩花切和魔方,可宁栩一次都没有玩过;比如如生的直播间总是放轻音乐或者小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