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想说, 既然我们之间的信任这么脆弱,这顿夜宵干脆就别吃了,以后什么福利和奖励也都算了。
但许嘉年和蔺贺代表节目组的两大金主, 而且他也还想在综艺界混下去,要是表现得太“坏”,以后的节目嘉宾就不好骗——不是, 不好请了。
于是, 他苦哈哈地示弱, “不过分不过分, 夜宵本来就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
许嘉年等人还以为导演又要提什么要求才能让他们赚到这顿夜宵,没想到得来如此不费功夫, 收拾好离开澡堂的时候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澡堂原本是包含过夜服务的, 虽然不是什么标间或大床房入住服务,但嘉宾们还挺想体验一下。
可惜他们是直播节目, 在澡堂待太久会引起粉丝的围观,甚至围堵,所以只能放弃在澡堂过夜, 转移到烧烤店吃夜宵, 然后乘坐大巴返程。
大巴左右两边都是两个座位,许嘉年和岁岁像来时一样坐在一起,蔺贺在过道另一侧。
忙了一天,洗过热水澡, 又填饱肚子, 嘉宾们在大巴上睡得东倒西歪,给直播间观众留下无数珍贵的表情包。
蔺贺见岁岁靠在许嘉年身上睡着了, 后者也小鸡啄米似的脑袋一点一点, 就趁大巴停下加油的时候, 轻轻叫醒许嘉年。
“我们去最后一排,你们靠着我睡。”
蔺贺俯身给他们解开安全带,许嘉年迷迷糊糊起身,扶着椅背走向后排。
蔺贺抱起岁岁跟上,“我坐中间。”
在他看来,中间那个位置正对过道,岁岁和许嘉年坐都不安全。
许嘉年困得很,没想那么多,听话地往里边挪了一个位置。
蔺贺在中间坐下,将岁岁放在左边座位,给他好上安全带,伸手搂住他。
坐在他右边的许嘉年打着哈欠,手里的安全带拉到一半就脑袋一歪,枕在他肩上睡着了。
蔺贺眼疾手快,接过他手里差点回弹的安全带帮他扣好,抬起胳膊搂住了他。
许嘉年下意识动了动,调整成一个靠着更舒服的姿势。
一左一右的重量压在蔺贺身上,他却勾了下唇角,挨着许嘉年的脑袋,闭上眼睛。
大巴在夜色里穿行,平稳地驶回村子。
弹幕:【夜深啦,老婆我们回家吧。】
【到点了,老婆晚安。】
【大家晚安,明天见。】
【岁岁合家欢明天见!】
雪地求生第四天。
许嘉年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不太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到床上的。
只记得自己被蔺贺喊醒,得知已经到家了,然后就迷迷糊糊下了车,倒在炕上的被窝里。
依稀记得他的衣服是蔺贺帮忙脱的,牙也是对方扶着他帮他刷的。把自己塞进被窝之后,对方又去照顾岁岁。
对方昨晚似乎还和节目组兑换了一个夜壶,提醒自己上了厕所再睡。
许嘉年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就听见开门声。
他拉开炕上的推拉门,就看见拿着空夜壶回来的蔺贺。
许嘉年:“……”
很好,不是错觉也不是梦,他昨天真的困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好丢脸。
“咳。”他清了清干哑的喉,“你怎么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了。”蔺贺淡定地放下夜壶,“你喊一下岁岁,我去打水,烧热水给你们洗漱。”
许嘉年听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诧异地看向他,“你过来。”
蔺贺走近,许嘉年跪起身看他,“嗓子怎么了?没喝水?”
蔺贺喉咙哽了下,说:“有点痒,可能是上火。”
许嘉年立刻捧住他的脸,紧张道:“你张嘴我看看。”
蔺贺依言张开嘴巴,许嘉年探头仔细瞧了瞧,“……好像扁桃体有点红肿,疼吗?”
“还好。”其实有点疼,但他不想让许嘉年担心。
许嘉年捞起炕上的毛衣穿上,“可能是因为昨天吃了火锅和烧烤,再加上睡炕太干燥了。”
“还是要多喝水。”他说。
之前不敢喝是因为不想大冬天夜起,但他们现在有夜壶,应该会好一点。
“不知道节目组那边有没有水果,”许嘉年套上外套下炕,“我们今天可以换一点。”
或者厚着脸皮去找刘婶换蔬菜和草莓。越是冬天,越要多吃点蔬菜水果。
想到这,许嘉年突然看向窗台,“刘婶给我们的冻梨是不是还有两个?”
那天刘婶给了他们三个,许嘉年只听过没吃过这东西,就化了一个尝尝。
甜倒是很甜,但他不喜欢那种口感和味道,总感觉怪怪的。
本来想给蔺贺和岁岁尝尝,但蔺贺非说“梨不能分着吃”,搞得岁岁也一口都不肯帮他分担,又不好浪费,只能自己吃完了一整个。
剩下两个他们都没碰,放在窗台继续冻着。
“你吃一个。”许嘉年把冻梨递给蔺贺。
见对方皱眉不接,他笑着说:“虽然味道怪怪的,但好歹是个水果,能补充水分和维生素。”
“我还没洗手。”蔺贺后退一步,转身拿着冰镩和木桶跑了。
许嘉年噗嗤一笑,把两个冻梨放到灶口的铁丝网边上暖化[注],转身喊岁岁起床。
没想到岁岁的情况比蔺贺更严重,不但嗓子疼,唇角还起了一个小泡。
许嘉年见他咽口水都疼得皱眉,吃早饭的时候更是张嘴都困难,简直要心疼死。
这是他给岁岁当爸爸以来,岁岁第一次生病。许嘉年有些手足无措,更多的是自责,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以前他觉得,家长管着小孩子这不能吃、那不能碰没必要,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小孩就是比大人脆弱,一顿火锅和烧烤,就会让他生病难受。
“我没事,爸爸。”岁岁见他着急,反过来安慰他。
许嘉年鼻尖一酸,顿时更自责了。
节目组给的急救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