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铭一连打了三天的篮球。
他能感觉到傅景梵是真心为他的身体着想, 聘请的顾问也是真的很努力,为了能让他保持积极性,持久自主地进行运动, 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还出了奖励措施……都在把他当孩子哄了!
苏怀铭对此却很无奈。
他知道自己没有运动细胞,也不喜欢刻意的运动,让他自主的锻炼比登天还难。
就在这时, 苏怀铭收到了选秀综艺的邀约, 让他去当四天的飞行嘉宾。
苏怀铭眼前一亮,立刻同意了。
去录制选秀综艺,自然可以保持每天的运动量, 最关键的是还有钱拿, 多好的事啊!
他才不是为了逃避每天的锻炼呢, 咳咳。
并没有人指责他, 但苏怀铭莫名有些心虚, 一直没跟傅景梵说这件事, 准备到了时间后偷偷溜走。
傅景梵并不知道这些, 正在和聘请的顾问商讨苏怀铭的运动计划。
保持适量的运动, 确实对身体好, 但不能成为苏怀铭的负担, 这就违背了初衷,聘请的顾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提出了改进方案——这是一个长久的计划, 不应该局限于每天定时定点的锻炼, 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
傅景梵想到苏怀铭那天偷吃烧烤, 非常积极主动, 甚至提前出门, 还为了找个隐蔽的地方,特意拐了一条街,虽然本意不在运动上,但当天的运动量确实达标了。
这就是个很好的思路。
夜跑并不是唯一的方式,走着去吃夜宵同样是运动,这才是能让苏怀铭接受并调动起他积极性的激励方式。
顾问立刻着手改动运动计划,不再那么刻意,也减少了每周的次数,想通过拉长时间,让苏怀铭自然而然地形成习惯,保持最基本的运动量。
运动计划用最快的速度修改好了,傅景梵回家后,想跟苏怀铭商量,面对的却是一间空空的卧室。
管家匆匆走过来,五官皱巴巴的,观察着傅景梵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傅景梵蹙了蹙眉,问道:“苏怀铭人呢?”
“苏先生他……”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去录制选秀综艺了。”
“选秀综艺?”傅景梵在此之前并未听苏怀铭提起过,本能地对此表示疑问。
管家也是同样的心情,他是看到苏怀铭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时,才知道了这件事,并不比傅景梵早了多少。
“他要去录制几天?”傅景梵没有难为管家,继续问道。
“一共是四天,最后一天的下午就能回来了。”
傅景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看着苏怀铭气息越发淡的卧室,眸色越发变得晦暗。
就算是很紧急的邀约,也会提前一两天,苏怀铭完全有时间告诉他这件事,却选择一声不吭的溜走,可能是单纯忘记了这件事,但恐怕更多是因为不想告诉他。
傅景梵只是思索了三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苏怀铭为了逃避运动,竟然选择了瞒着他偷偷溜走。
他看着苏怀铭留下的痕迹,黑眸深沉如海,眼底翻滚着浓重的情绪,手不自觉的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蹦起,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管家站在侧后方,并没有看到傅景梵的脸色,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询问道:“傅先生,傅先生?”
傅景梵猛地回过头来,只用了一秒就收敛住了情绪,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从傅景梵脸上窥不得一丝真实的心绪,丝毫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问道:“傅先生晚上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傅景梵随口答道。
管家并未再继续打扰傅景梵,恭敬地离开了。
傅景梵坐在床边,双腿分开,手肘撑在膝盖上,两只手看似无意的握在一起。
房门关上后,屋里没有一点灯光,傅景梵沉默地坐在床边,投下了浓重的身影。
他并没有开口,存在感和气息却在黑暗的屋子里无限放大。
他习惯掌控一切,不允许有任何事情超出他的计划,想要的东西必须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苏怀铭本不在这个范围,直到他这次偷偷离开,傅景梵才发现沉伏已久的掌控欲在蠢蠢欲动,差点超脱了他的掌控。
傅景梵想要掌控一切,掌控欲本身自然也在内,他不允许露出失态的一面,也不允许自己反被控制。
他在床边静静地坐了十几分钟,这才慢慢抬起头,黑眸比外面的夜空还要浓重,没有星光和月亮的点缀,像是一片死海。
他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一本书上,眼前控制不住的浮现出苏怀铭抱着这本书,窝在床上的画面。
修长的手指伸过去,指腹轻轻摩擦着书的封面,眼神里的冰冷褪去,有了一丝光点。
傅景梵将书拿在手中把玩,轻轻地舒了口气,才感觉状态稍微调整过来。
以往他面对想要的人和物,会用效率最高的手段,把他划入自己的阵营。
苏怀铭慵懒随意,自意洒脱,就像是一缕风,随意漂到任何一处。
但也是有弱点的,他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反抗的理由,可以呆在任何一个容器,与其呆在别处,不如呆在他造的金丝笼中。
若是他想要苏怀铭,自然也可以这么做。
苏怀铭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他可以伪装出另一副面孔,等苏怀铭的防备降低后,再把这缕慵懒的风握在掌心里,但他却费劲帮苏怀铭拟定锻炼计划,控制不住自己恶劣的心思,反而把人逼走了。
傅景梵不想承认他的“失控”和“笨拙”,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面对着苏怀铭时,他引以为豪的控制力在分崩离析,他没有办法阻止,甚至在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后,很愉悦的享受着,就像眼睁睁地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