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攻击,萧沐眉梢微挑,从容不迫地应对,“你们果然采纳了我的意见,能屈能伸,不错。”
他一剑掀翻一人,黑衣人刚刚倒地,很快便有新人补上,丝毫不给萧沐喘息之机。
萧沐游刃有余,视线越过纷扰的剑光对水榭中那人道:“看起来你想压轴?”
为首者不答话,抱剑勾起一腿斜靠在立柱上,声音沉沉的,“先对付了他们再与我说话。”
萧沐目光起洋溢起了笑意,眼神突地变得犀利,一剑斩断挥来的剑光。
对付他的两人增加到了三人,形成三角阵型将他围堵在中间。
这些人配合无间,明显是准备过的,萧沐点点头,满意地道:“有进步。”
可惜,这样是赢不了他的。
话落,他一脚蹬地平底而起,在半空横挥一斩,剑气便如一阵强劲旋风呼地一声席卷开来,三人同时被剑气掀翻,震飞丈外。
斜靠在立柱旁的殷离一下子站直了,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战况。
萧沐刚走近两步,又是三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挡在面前。
像是重重关卡挡在必经之路上,萧沐有种为了能与目标交上手,过关斩将的感觉。
不过,他喜欢。
上辈子总是赢得太容易,总有种他还没怎么打就结束了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受到这具躯壳的极大限制,他也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影卫在面前不断倒下。
直到十数个人影七零八落地躺倒在地,时不时发出吃痛的哀嚎声,殷离目光微沉,拔剑后将剑鞘一扔,飞身而上。
萧沐难得地扬起了唇角。
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孩童,眼前人是这一摞玩具中他最喜欢的那个,他不舍得速战速决,要慢慢地玩。
于是本该很快结束的战斗变得胶着起来。
倒在一旁终于缓过一口气的阿七,看见自家殿下竟然与这实力堪称恐怖的家伙对峙了将近半柱香,不由瞪大了眼。
殿下......这么强了吗?
殷离打着打着就发觉了一点不对劲,他总有种屡次就要得手了,却又临门一脚被打断的错觉。
而且对比上一次,萧沐的身子似乎好了许多,竟然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咳一声。
想到这他心头堵得慌,眸光中的狠劲上来了,手中的剑招也更凌厉果决。
萧沐接了一会招,忽然蹙眉收剑,同时侧身一闪,躲开殷离的一个直刺,并眨眼绕到殷离身后。
殷离迅疾转身又要攻来,却见萧沐抬臂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殷离竟然鬼使神差地真停了。
他不解,冷声问:“干什么?”
萧沐捂嘴咳了一声,压下咽喉间的痒意,道:“你这样打不对。”
殷离:?
“你太心急了。”萧沐说时当真脚尖后滑点地,复现了殷离方才的一个招式,“你看,你这一招踏月追影,应该先收势,再蓄力而发。”
萧沐一边挥舞剑招一边道:“你势未蓄满,便急着攻击我,故而威力大减,一泻千里。”
殷离满目写着不可思议。
这病秧子,竟然打着打着开始给对手教学了?
而且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然而萧沐还在做着动作示意,末了剑尖向前用劲一推,一道无形的气劲将河畔的榕树震断数道枝丫,树叶簌簌而落。
“来,像这样,再试试。”
殷离木着脸,蠕动了一下唇瓣,犹豫该不该接受对方的教学。
但他又莫名地没法继续刺杀,有种因为紧张的氛围被打破,就当真无法继续下杀手的感觉。
而且怎么说呢......
殷离看着这个病秧子,为什么同样的招式,这家伙挥舞起来就那么飘逸自如呢?
好像四两拨千斤,破坏力却大得惊人。
他纠结了一下,终究还是自尊心不允许,忍着无名火道:“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打架就好好打架。”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默默把萧沐方才的演示动作都记下了。
萧沐目光明显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不过我今天有些累了,改日吧。”
打了这么久,他今日份的能量早就用光了,全是凭借探讨剑术这一兴趣爱好在支撑着,既然对手不想跟他探讨,那他也就没劲了。
殷离瞳孔一缩,声音愠怒:“你当我们是小孩过家家吗?”
这种小孩玩了尽兴,然后说我今天玩得好累哦改天再陪你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萧沐耸了耸肩,仿若无人地收剑入鞘,转身就走,还头也不回地冲殷离挥了挥手,“你准备好了随时喊我。”
然后人影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殷离愣怔原地。
半晌,是阿七先打破了沉默,率领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一众黑衣人纷纷跪下请罪,“殿下,是我等无能。”
殷离摆摆手,“算了。”
他扫一眼跪在面前的一众影卫,能进铉影卫的,都是个顶个的高手,放在大渝随便一个禁军大营都不输任何人。
而萧沐却能以一敌多,还打的他们无还手之力。
......
殷离的面色更沉。
阿七见殷离陷入沉默,更愧疚了,咬了咬牙,“殿下!您等着,下次,下次我们一定......”
话音未落,殷离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于夜色里。
殷离翻墙回府,他贴着墙根走,路过一间屋檐时,耳边的墙内传来水声,他脚步一顿,侧脸望去,一扇窗子正打开了一条缝隙。
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越过缝隙,看见窗内烛火下,朦胧的水雾中一人正坐在宽大的浴桶里,在墙面上投下一个影影绰绰的纤细身影。
水雾被染成了金黄,模糊了视线。
这么晚了谁在浴房?
他本该立即离开,却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偏偏此时那浴桶发出哗啦的水声,是那人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