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
不得了, 爱钱如命的逆子能主动做出这种牺牲, 真是难为他了。
那眼神,都快心痛到窒息了吧?
关键他看起来真的很坚决,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筋络分明, 眼神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狼崽, 呲着牙,弓起背, 全身炸毛。
陆溪看不下去了,拉了下谢珩的卫衣帽子, 把人叫回来顺顺毛。
“你先说说, 打算怎么查?”陆溪问。
谢珩:“那你别管, 我带来的人, 我负责处理, 保证把人找出来就完了。”
陆溪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找出来,然后呢?你要把人家怎么样?”
谢珩斜睨着她,冷哼一声, 抬起拳头握紧,也不知怎么使的力, 指骨一阵劈啪作响,此起彼伏。
陆溪:“……”
看起来伤害很大, 威胁性也很强。
她立刻皱起眉, 正要说什么, 谢珩忽然松开手, 气定神闲地甩了几下, 若无其事地翘了翘唇角说:“怎么, 以为我要揍他?放心,我最多给他松松骨头。”
?
陆溪心想,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他话虽这么说,在陆溪看来,谢珩经历了一些事,不应当还是从前那么莽撞,只会用拳头说话的性格。
这是她的一种直觉。
教了他那么多,他有没有成长,全看他自己,就像她上次说的,无论是自己还是谢以朝,都不可能一辈子看顾着他,崽子总要学会如何跟这个世界正面交锋。
那么,不如就交给他,相信他会处理好。
“好,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做。”
陆溪轻轻朝他点了点头。
谢珩眼中有片刻的诧异,他顿了好一会儿,有些别扭地问:“你……不先教训我几句吗,你就不怕我又去打架?”
陆溪挑眉,笑着反问:“你想我教训你吗?”
“……”谢珩皱眉不说话。
谁会喜欢被教训?他听到就不爽。
但,是她的话,他倒不是不能忍 。
“你自己有分寸就行,我相信你不会闹出事。”陆溪淡淡地说。
说完她便从他身边走过,下楼去吃早饭。
谢珩抿了下唇。
这就是被别人信任的感觉吗?他从没体验过,感觉好像很不错。
他其实不介意被她说教,但她不用他做很多解释和保证就相信他,谢珩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只是……
一想到那个艹淡的小偷,更可气了。
少年清隽的面庞覆上一层阴影。
人是他带来的,也全是他同学,好家伙,倒是来把他家东西偷走了?!
昨天家里佣人跟宋家佣人聊天,说出了这件事,宋思扬知道后又告诉了他,气得他牙痒痒,今天上午故意不去学校,要等陆溪起来问清楚。
那只小鹿他知道的,摆在花房里,很小很可爱的一只,虽然看起来蠢蠢的,他有时去花房看到都会忍不住摸一下它的鹿角。
特么的,等他把那个手脚不干净的找出来,非得把他头上揍出两只角来。
不过,既然陆女士叫他要有分寸,那大不了他就揍轻一点好了。
他上楼随便收拾了下东西,挎上背包就去了学校。
等谢珩到班上,已经是第三节课了。
正是英语小老头的课,他看见门口站着的挺拔少年,“呵”地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哟,来啦?挺早的,干脆在家吃完午饭再来不是更好?”
谢珩看他一眼,并不答话,懒洋洋地喊了声“报告”,不等老师说话便径直走进来。
英语老头那双藏在厚镜片下的小眼睛瞪大了些,诧异地盯着他。
这小霸王怎么回事,转性了?
平常他可是谁都说不得,一言不合就翻脸,像刚才那么嘲讽他,他一定扭头就走。
他忽然想到,最近办公室里常讨论谢珩那个继母,似乎小霸王挺听她话的。
难怪最近很少听说他打架闹事,还每天都来学校报到。
莫非真是被教好了,小霸王以后要重新做人?
谢珩要是听到老师的心理活动,只会嗤之以鼻,他现在有心事,才懒得计较。
他走到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下,把英语课本拿出来,装模作样地翻开一页,无所谓是不是正在讲的。
少年用手撑着头,左手转笔,漫不经心的表情,目光却顺着前排一个个扫过去。
每一个看似无辜的后脑勺,都有可能偷走了他家的小鹿。
看完前排,他又飞快打量了眼后排,见大家都在认真听课,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家里没装监控,不知道谁进去过花房,昨天太多人,至少一大半去过花房,那些都是嫌疑人。
想找到那个人真的不容易。
谢珩想起他刚才在陆溪面前放的狠话,忽然有些心虚。
他把话说得太满,万一到时候人找不到,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她面前晃悠?
少年低下头,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黄莹看一眼他的课本,又看一眼今天莫名很低气压的校霸同桌,她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是59页。”
闻言,谢珩斜了她一眼。
黄莹赶紧闭嘴,后悔自己刚才多管闲事了。
“问你,你昨天去了我家花房吗?”
黄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珩是在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想也不想就说:“没有啊,我没去。”
谢珩的眼神似乎不太信,他手上的笔落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面无表情地问:“真的?”
黄莹心想这有什么好撒谎的,“对啊,我花粉过敏的。”
花粉过敏 ……
谢珩隐约想起来,似乎是听她跟后桌同学聊天时提过。
他收回了视线,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草稿本,撕下一页放到黄莹桌上,“帮个忙,你昨天看到谁进过花房,把名字写下来给我。”
黄莹微微一怔,显然没明白他的用意。
谢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