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面无表情,银牙暗咬。
这货知道得可真多,哪里是赖琦的部下有海族的问题,简直是海皇通过此前那一战判定出来的信息全给他传达了,这是海皇最忠实的臂膀才有资格的吧?
这话里的关键字可不是什么人王的风流,是玄武好吗!
人王风流播于海上有什么打紧,谁不知道这厮风流成性,算个屁事啊?可一旦被陆地上知道了玄武和座下小猪啃起来了,在人家船舱里没羞没臊住了好几天,三娘简直不敢想象天下是什么反应,唐晚妆她们是什么反应。
然后朱雀是什么反应,迟迟是什么反应?
如果又被知道连这俩也被猪拱了,天下又是什么反应?
四象教又不是……乐子!
三娘暴怒起来,也不顾自己骨伤没有彻底痊愈,一条蛇鞭从戒指里冒了出来,劈头盖脑地冲着水人狂抽:“去死!”
水人:“?”
果然水元素和你们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别人和你们说的话,你他妈打我干什么?
那边赵长河转头看着和水人开启大战的三娘,自己举着刀也是一肚子老槽不知道怎么吐,感觉三娘战意爆发,自己的战意反倒被几句话给说没了似的……
他看了看海长空似有趣意地看着三娘与水人交战的神情,淡淡道:“阁下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让我很不爽。”
海长空目光落回他身上,笑了一下:“那就请人王赐教。”
赵长河举刀,下一刻忽然向下爆插,捅破了舱底板,海水汹涌而入,大船瞬间摇晃起来。
水人大怒:“混账!”
“嗖!”三娘蛇鞭狂卷,将水人笼罩其中,试图袭击赵长河的攻势竟被这一鞭尽数拦在里面,一丝一毫劲气都没透出来。
“伱……”那边海长空也是神色微变,看着赵长河的眼眸终于有了几分凝重。
赵长河笑笑:“在下观察这些时间,别的不知道,倒是看出了一件事——海帅说的话,谁也不知道哪句是真意,哪句是谎言。就比如这句阵法沉水会更糟糕……我就不信。”
“轰隆隆!”船只飞速下沉,海长空的神色也飞速下沉:“理由?”
赵长河道:“这很简单。如果阵法沉入水中效果会更无敌,这个憨头憨脑的水人在这里护个锤子,它该主动让阵法沉水才对。说明阵法在水中无效,它是需要有纹理镌刻的,水中无法承载。如果我没有猜错,它也不能以大地承载,所以不能在岛上,必须以木悬浮于水,才是最佳方案。”
还是我家小猪聪明!三娘一听就知道赵长河的分析完全合理,瞬间转怒为喜,“砰”地撞破舱壁,飞遁而出:“小水人,来岸上玩啊~”
赵长河心有灵犀般,在三娘刚动的时候也同时撞破舱壁开溜,水人在解脱蛇鞭缠绕后的愤怒一击连个毛都没擦到,反而把另一边舱壁轰了个粉碎。
看着即将沉海的船,水人愤怒地问海长空:“你怎么不拦!只剩嘴巴了吗?”
海长空叹了口气:“我找不到他任何破绽。包括精神与气势。”
水人沉默下去。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过招,确实已经不再是提刀就砍的了,在很多时候对话本身就是在寻找对方破绽与打击对方气势的过程,原本海长空一副掌控一切胸有成竹的“势”,就此被赵长河随意一刀尽数破了个干干净净。
确实怪不了海长空,这赵长河之聪颖果决确实也超出了水人的预计。
“事已至此,沉了就沉了。”海长空倒没过于纠结:“任何计划都不能去奢求完美结局,要接受各种变数的可能。如今海神需要的信仰之力已经得到了许多,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水人愤怒地打断:“然而真正死得更多的是我海族!要不是我海族人在其中挑头冲锋开战,这些国家的船队怎么可能乱成这样?现在挑头的先死了大半,还没开始接收真正的成果,就被破坏了!”
“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海长空淡淡道:“真以为我一个人可以对付这两位?现在你既然脱离阵核,和我合力击毙这对男女,回头再重整阵法便是。我这便吩咐由屠杀改为尽量生擒,到时候献祭活虏也是一样结果。”
有这个方案兜底,水人心中略安,不再多言,急掠而出。
不远处的东安岛岸,赵长河与三娘并肩立于岸边,冷冷看着它的来临。能由屠杀变成生擒,大约就是破坏法阵所能想到的最直接的结果吧……若能把他们再斩于此,是不是这一战就完美落幕?
周围还有蓬莱战士远远看着两人,但无人接近。
有许多老将士约束着自己的队伍,远远看着三娘的眼神里都有些旁人无法理解的复杂,但却终究没人说话。
三娘回望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带大家躲远点,要快。”
“轰!”话音未落,滔天海浪汹涌袭来,水人的全力爆发,再也不是躲在舱中的简单交锋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