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从开局起,场面始终都过于迷幻,以至于往哪个方向猜都有可支持的依据。
海盗团这么多年来一直空着“三当家”的位置等着三娘,海千帆一直都只自称是“代团长”,当三娘一回来就自动让权,一点争权夺利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他要掌控海盗团,讲真那是跟玩儿一样,三娘根本就不会跟他争,有必要这么演么?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海盗团内部是有迭代的,新人一直听到的教育都是有个三当家在外,等人回来了要遵从。这也是演不出来的,海盗们是什么个态度,那是一看就知道。
这几年海盗团给四象教暗中贸易赚钱,始终勤勤恳恳,连默认让他们吃点黑钱的数目都非常少。这次过来,三娘意识到信仰之力让海皇复苏加速,让他们去劝返夏国的渔民海商,也是说去就去,执行得一丝不苟。
怎么看都是忠实下属。
最重要的是,上次被海族夜袭,那可是玩真的。那场仗中海盗死伤惨重不说,海族的精锐也在那边折损无数,强大的鲨鱼人、用一个少一个的晶核水人,全毁在那里,普通鱼人更是尸横遍海死伤狼藉。
这能是演的?
要说演戏为了坑三娘吧,可人家压根什么都没坑啊,三娘当时与水人交战如此胶着,并没有任何暗算出现。
这次看上去海盗和蓬莱联合起来杀小国船队,就突然是为了帮海皇献祭了?
这不莫名其妙嘛?为什么不能信任他们一次,认为另有缘由?
比如因为两家本来系出同源,暗中达成了什么针对海上霸权的密谋,海盗可能根本不知道存在献祭之举。而且这种密谋肯定是很早之前就在联络的,不可能是近期达成的,所以和三娘都没啥关系。
甚至你如果猜蓬莱与海盗团从头到尾都是一家人,是做戏分成两边,为了坑骗海皇的,都完全说得过去。
如何判断,要不要信任海千帆一次?
赵长河在暗中传音和三娘沟通这件事的时候,三娘无法抉择,只是依然用那三个字回答:“听你的。”
肯听就行,龟龟可爱就可爱在自己脑子宕机的时候愿意把决定权交给别人,而不是在那死犟。
而一旦交给了赵长河来判断,他跟海盗们毫无交情,自然不会被感情所干扰,他只需要做一个测试就行。被海长空逼得左支右拙,他都没有动用自己的左剑右刀,就是藏了一手自露破绽,看着好像再加一把稻草就能压垮似的,等着钓鱼。
果然一钓就成。
海千帆已经年过五十,当年就是海平澜的护卫统领,比小年轻海长空大了好几岁,如今虬髯已经斑白,那威风凛凛又须发斑白的样子看上去真的很正直。
此刻面对三娘愤怒的拳头,海千帆略退半步,一刀斜斩:“公主此前有伤未愈,刚才又集于击破水人,此时又伤了……还是不要动这么大肝火的好。”
“啪!”拳劲和刀芒相交,双方各退数步,三娘捂着肋下未愈的骨伤,神色冰冷。
海千帆也并不好受,硬实力的差距在这,带伤一拳还是让他五内翻涌,差点呕血。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那边刀剑双挥正在应对海长空和华真铭围攻的赵长河,慢慢道:“赵公子这样试探其实很危险,一着不慎已经伤在海长空手里。之所以这么做,想必是本就倾向于我是敌人,宁愿冒点险也要逼我暴露出来,可否问问赵公子的理由?我想知道自己哪里露出过破绽,难道就因为这场海战?这海战的起因还真与二位想的没有关系。”
三娘瞥了赵长河一眼,也想知道他的理由。
赵长河一剑逼开华真铭,笑道:“我的困惑就是从这位华兄开始的……基地被海族夜袭当晚,当时三娘初来乍到也并不负责船队指挥,她没想到去转移太平岛上的民众并不奇怪,可身为经常需要到处转移神出鬼没的海盗船长来说,这却必须是
华真铭沉着脸,攻势越发疯狂,可惜他的实力属实弱了一筹,对赵长河并无法造成什么威胁。
海长空则饶有兴致地不出绝招,和赵长河演武似的一刀一刀叮叮当当的,似是对赵长河的言论很感兴趣,等更新。
“我只能理解为,太平岛本来就是你们要放弃的,送给海族的,说不定是送给他们吃,以壮大这支新族群……每一个种族,总是要进食的,它们变异有了智慧之后,吃什么?”
围观群众神色大变。
“当然我这么想有点阴谋论了,不好宣之于口,倒显得小人了,别人不过一个过失就上纲上线的……所以我也没和三娘提过这事儿。”赵长河续道:“但后续有件事,我就真不明白了。”
海千帆沉声问:“哪件?”
“海长空大帅表示,海盗中有细作,他们已经知道了海盗转移的新基地所在……这就离谱,这段时间着实不长,伱们搬迁的路上都得好几天呢。这是你们刚刚转移到新地方,立刻就派人去找海帅报平安才能这么及时传递信息——如果刚刚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