鳐鱼缓缓降落在家入硝子学校的教学楼顶, 从这里能看到站在礼堂门口的五条悟,因为鳐鱼体型过于庞大,从五条悟的视线中略过后立即被敏锐的六眼捕捉到了咒力源, 他朝走到天台边缘寻找自己方向的将千夏挥了挥手, 得到他同样挥手的回应后忍不住露出笑容。
很快,将千夏和夏油杰赶到了礼堂门口, 这里围着许多家长,礼堂内的仪式正在进行中。
“你们总算来了, 再慢一点就发完毕业证结束了。”五条悟一直等到他们踏上礼堂外的台阶才迎上来, 他伸出手, 用大拇指比了一下身后, “因为不准家属进,那个跟随的咒术师也只能站在门外等。”
将千夏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名打着哈欠,站姿不端、衣装不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 状态像极了天桥下躺着的无业游民的中年男性。
平心而论, 五条悟说他是陌生大叔已经是客气了, 想必是用尽了他毕生的礼貌。这个咒术师如果往路边一趟再放一只破碗, 将千夏可能会把自己准备投入自动贩卖机的硬币丢给他。
太邋遢了!一级咒术师的任务报酬可是非常高的, 他并不是没钱, 而是纯粹不打理自己,被这样的懒汉接送毕业式, 家入硝子也太惨了吧?
三人会合, 将千夏走在最前, 五条悟和夏油杰落后他一步在后面拌起嘴来。
“你也努努力抓一只飞的快的吧?”
“这种东西是想抓就抓得到的吗?要不你抓一只来给我看看?”
“抓就抓,待会接到人了我就去找。”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两的对话倒不至于往异常想, 顶多怀疑他们是经常往树林里去的捕虫小子。就是这两个捕虫小子个子也太高了, 一个穿着夸张的灯笼裤, 一个戴着像盲人一样的圆墨镜,还有走在他们前面穿着中规中矩的旧式校服,却留着长发的少年……怎么看怎么像三个不良出街。
周围的人突然一致地往两边退了一步,一副不想招惹他们的样子。
将千夏还听到了有跟着大人一起来的小孩说他也想留长发的声音,他顺着声源看过去,在他视线落到实处时,小孩被家长推到了身后,而那位家长则是颇为紧张地看着他,那神情像极了他班上被老师逮到上课玩手机的同学,心虚都写在脸上了还强作镇定。
我很吓人吗?还是很像他领导?
将千夏无语地想着,最后将问题的原因归咎为五条悟和夏油杰太高调了,他侧过身,握拳在他们俩的肩膀各捶了一下,“好好走路,不要吵吵闹闹的,对别人影响很不好。”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
“切。”
在这一声后两人都不再多嘴,效果差强人意,将千夏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带孩子的家长……怎么表情更慌了……
五条悟顺着他的是视线看过去,发觉将千夏竟然只凭一个视线就吓到了成年人,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笑道:“我们千夏亲就连吓人都这么高效率,就看两眼都能把人吓得不敢说话。”
夏油杰也发现了这搞笑的一幕,他扫了一眼周围人的眼神,跟着一起调侃道:“你应该穿长款的旧式校服,那样背后就能写一句‘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或者‘喧哗上等’了。”
将千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样,“是你想背这那几个字吧?”
“表情再嚣张一点嘛,你可是我们中最强的。”
夏油杰以为五条悟是指将千夏的体术,于是赞同地点头,“你可是能一拳就把我们两个打趴下的,再自信一点也没问题哦。”
有了他们两添油加醋的语言误导,周围的人看将千夏的眼神更恐慌了。一拳打趴两个一米八的高个男生,这个长发的不良到底有多恐怖啊?
……都是陌生人就不解释了吧。
将千夏放弃了挽回形象,绕开守在正门外的那名咒术师,走到礼堂的窗户边查看里面的情况。整座礼堂呈圆形,里面的灯光集中在舞台上,而学生们则坐在月牙形的挑台上。台下只有前排的人在光照范围内,而家入硝子正是坐在前排的一员。她穿着一个月之前就预定好的毕业式和服,头上戴着缀有紫藤花的扇形发簪,整个人看上去端丽严肃。
过了片刻,她站起身走上了讲台,从校长手中接过了属于她的毕业证。将千夏这才看清了家入硝子今天的装扮,上身的浅粉色小振袖上有大面积团花纹样,靛青色的渐变袴裙在下摆处也有星点的粉色刺绣小花环绕。他早上才在同学们的讨论中知道花纹越庄重、细节越精致的毕业式和服租金越贵,家入硝子的家庭并不是富人行列,能为了毕业式这天花上几万日元租一套服装,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他们家对孩子的重视。
当然,到了更重要的成人礼的那天,女孩子们选择的正统和服会更贵。
将千夏这时才理解了为什么家入硝子会在遇袭后果断选择放弃自己完整国中时光的坚持,又为何强调自己一定要参加毕业式。或许是为了保护她的家人,或许是为了珍惜家人为她精心挑选衣服的心意,又或许是为了纪念自己这不完整的国中时光。
理由有太多,家入硝子不主动提起,他也不会去太过深究。
“哦?五条家的少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将千夏一回头就看到五条悟和那名一级咒术师对峙的情形,两人靠近了他才发现五条悟比对方要高一些。
五条悟不给半点面子,甚至只用了侧面对着那名咒术师,“本大爷去哪需要和你报备?”
咒术师脸色微变,“不能这么说,你我都是一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