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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的脸色铁青。
一点红蹲下|身去, 细细观察过这人无中毒痕迹之后才伸出手来,将这向前扑倒的老者翻过来,只见这老者头戴方巾、身着儒服, 一张老脸上满是惊诧与恐惧之色,咽喉处多了一点剑芒所留下的血痕。
他很冷静, 又是在江湖之中浸淫十数年的人, 在这具尸首上, 能看出很多来。
温玉此刻手脚冰凉,心中甚是牵挂傅红雪,她一紧张, 就忍不住要自己咬自己的手指甲, 一点红瞧了她一眼,忽然又用自己的剑鞘,缓缓将她的手压了下去。
他道:“这是孤松。”
前任杀手的声音惯常的嘶哑, 却十分冷静, 如一根定海神针。
温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 问他:“孤松是谁?”
一点红道:“岁寒三友。”
温玉没有说话, 在等着他的下文。
他接着道:“昔日昆仑山顶大光明境、小天龙洞的岁寒三友,正是孤松、寒梅、枯竹三人……他们已很久没有在江湖之中现身了, 据说已成了魔教的三大护法长老。”
温玉皱眉道:“我从没听说过魔教还有护法长老。”
一点红淡淡道:“或许这是玉罗刹的心腹势力。”
魔教一直以来为江湖人所熟知的,就是他们的四大天王、四大公主,这八个人在教中显然是极有势力的……这种势力并不单单指他们手底下有多少人,而是指,这个身份的“合法性”。
合法性, 也就意味着, 一旦有新的公主、天王被立起来, 教中之人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拥有很高的地位,可以拥有自己的势力,甚至可以和教主叫板。
玉罗刹当然不希望这种场面出现,所以,他扶植起了三个新的职务——护法长老,这三个护法长老,说是魔教长老,但或许在玉罗刹眼里,只是属于他的私奴罢了。
温玉不说话了。
一点红又道:“这三人乃是多年的老友,形影不离……据说孤松与枯竹双剑合璧,世间无人能敌。”
温玉道:“可是孤松却已经死了,他们今天因为一件事而分开了。”
这件事是什么,一想就知道。
一点红冷淡地道:“所以孤松死了,他腹部的儒服开了个口子,是傅红雪那小子的刀。”
温玉不说话了。
因为任谁都看的出,孤松的致命伤在咽喉,他的腹部并没有留下一滴血。
这个把剑刺向孤松咽喉的人,是在帮傅红雪?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傅红雪还是失踪了,他为什么还是没有回家去呢?
温玉道:“这出手的人是谁?”
问完这个问题,她不禁觉得自己太为难人了,毕竟这江湖上用剑的高手多得是,仅凭咽喉的一点伤,又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一点红却道:“他咽喉上的伤是从下往上刺的。”
温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点伤。
……她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点红解释:“孤松与这人决斗,他先出一剑,对手却忽然矮下|身去,左手持剑,从斜下方往上挑,从下往上时,剑要经过胸膛,剑若是重剑,必定在胸膛留下伤口。”
温玉……好像还是没听懂。
不过这当然也不是重点,一点红说完抬眼,瞧见她那双绿色的圆眼睛里充满了“阿巴阿巴”的难懂情感,也不多言,快速地说结论。
“是荆无命。”他说。
温玉皱眉:“荆无命……?”
一点红道:“能使如此刁钻剑法的人,这世上只有两个,一个是阿飞,一个是荆无命,但阿飞……”
阿飞已着了林仙儿的道,归隐半年,如今还能使出这种神乎其神的剑法么?
他的脸上忽然浮出了一个很奇异的笑容,这笑容要是被阿飞看见,想必要刺激的他发狂。
但什么阿飞、阿走的,现在温玉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皱着眉,思考片刻,道:“荆无命金钱帮的那个人,等等,我还没对金钱帮下手呢,他杀死孤松,劫走小傅是为了什么?”
一点红道:“不知道。”
温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点红又道:“但他留下了痕迹。”
温玉眼前一亮:“什么痕迹?”
一点红道:“追踪的痕迹,他故意留下的。”
温玉道:“他想让我们找到他?”
一点红道:“不错!”
温玉立刻道:“我们现在就走!”
一点红嗯了一声,立刻便又踏上了追踪的路。
救人这种事,是越快越好,温玉曾见过一次荆无命,对对方的残忍嗜杀很有印象,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从孤松手里抢下傅红雪,但她的确很害怕再见到傅红雪的时候,他会缺胳膊少腿甚至……死亡。
所以,愈快愈好,不要犹豫!
在这种高手的短兵相接之上,温玉并不能帮上任何的忙,于是她自然而然地躲进了随身空间之内,在一点红追踪到目的地时,他会随手把固定着空间入口的帽子扔在地上,让温玉躲在暗处观察。
一点红忙活了半晚上,依然精神奕奕,并无半点劳累,这追踪的痕迹是对方故意留下的,追踪起来,极其的轻松容易。
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追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座山上。
这山上有几间小屋子,雾霭常年的覆盖在半山腰以上,令这里的夜晚格外的潮湿、格外的寒冷,薄雾覆盖在眼前,也让眼前的场景,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飘飘荡荡、晃晃悠悠。
飘荡的薄雾之中,站着两条飘荡的人影。
这两条人影的手中,具握着剑,一点红锐目一瞧,就知道这二人的年纪具是在六十以上。
——他们本以为是在追踪荆无命,却不想掠走傅红雪的不是荆无命,而是这岁寒三友中的另外二人——枯竹和寒梅是也!
一点红这个月杀了魔教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