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立几个到家的时候, 沈玉兰正在客厅里做着针线,笑道:“到底知道回来了,我都以为你们今天晚上住小姨家了呢!”
爱立把围巾解了下来, 笑道:“小姨想留我们来着,我们不是怕给她添麻烦吗?这么多人,又得拿两床棉被出来, 回头拆拆洗洗的, 有的她麻烦。”
沈玉兰正点着头, 见儿子面上沉沉的, 像不是很高兴一样, 笑问道:“俊平, 你那眉头怎么皱得这么深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一句话出来,沈爱立吓了一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哥哥,然后挽住妈妈的胳膊道:“妈, 是我惹出来的事,今天大哥和小姨父下棋,我一时技痒难耐,在旁边提了几句意见, 他不高兴着呢, 一路上骂我是个臭棋篓子,净给他捣乱。”
沈玉兰嗔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啊,观棋不语真君子!”心里却是不信的,俊平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更别说还一路从青黛那边气到家里来。她刚才不过是随口问一句, 但是女儿明显是有意隐瞒什么的样子。
孩子们不想说,沈玉兰也没有再问,而是配合着念叨了女儿一句。
沈爱立笑道:“是,妈,我下回就知道了。”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枚胸针来,“妈,我和你说,今天小姨给了我一枚胸针,你看看,小姨让我办喜酒那天戴上。”
沈玉兰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串珍珠蝴蝶式样的胸针,并不是很打眼,胜在做工精致和珍珠明亮,往女儿衣服上比划了一下,笑道:“确实还不错,你小姨十来岁的时候,对这些东西最是上心,她给你,你就收着吧!”那时候爸妈都还在世,家里经济条件尚可,并不会缺妹妹买首饰的钱,她倒是攒了一点小东西。
又问铎匀和亚伦道:“你们今天在小姨家吃饱没?今天我跟着你们奶奶学做了套鸭,灶上还留着些,你们要不要再吃一点?”
林亚伦摇头笑道:“舅妈,可不行了,我们在小姨家都吃饱了,姥姥去睡了吗?舅舅还没回来吗?”
“奶奶去睡了,之桢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绊住脚了,早上还说今天没有应酬,会回来吃晚饭的,到这个点了,都没见人影。”
正聊着,院门口传来贺之桢的声音,沈玉兰忙去开门,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贺之桢摇摇头,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进去再说吧!”
一进院子,看到孩子们都在,连亚伦都在,笑道:“呦,怎么都在?也都刚回来吗?”
沈玉兰接过了他的围巾和帽子,笑道:“也就比你早回来个几分钟,今天去他们小姨家玩了,之桢,你吃没?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
沈玉兰端了饭菜过来,问他道:“今天是有事吧?”
贺之桢点点头,才说了今天回来迟的原因,是因为藏季海被举报贪污受贿,连受贿明细和日期都一样样地列了出来。
沈玉兰看着他洗了手,递了干净帕子过去,才问道:“谁还天天盯着他不成?不然怎么这么清楚。”
爱立提醒道:“妈,就算天天盯着,也只知道他和谁来往,可不知道藏季海收了些什么东西。”
女儿一提醒,沈玉兰就反应了过来,“是谢微兰吗?”
贺之桢点点头,“谢微兰亲自把材料交到了我手上,前后脚还交了一份到监察委员会去。”可能是怕他们内部包庇或者是拖延,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对这件事,爱立倒不意外,先前谢微兰就说她最近会报复藏季海,问贺叔叔道:“叔叔,这份材料有用吗?”
贺之桢摇头道:“我和副局长查看了一些,大概情况比较属实,傍晚的时候,藏季海就被监察委员会的人喊去调查了。”
他和副局收到这份材料的时候,并没有知会藏季海,所以下午监察委员会的人过来的时候,藏季海还以为是单位谁犯了什么事,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自己头上去。
贺之桢想到这里,和妻子道:“藏季海先前就包庇谢微兰提案剽窃,我对他一直不是不信任,这两年把他升职的报告一直压着没批,不然这回我大概也要被问责。”
沈玉兰道:“那这回藏季海大概是很难再回到原岗位了吧?”
爱立插话道:“几乎不会,举报的内容都不用全部属实,只要其中有一件查证属实,他不仅回不到原单位,还得坐牢,如果数额巨大,怕是枪毙都有可能。”
而且这件事情从发生到监察委员会出面,不过一天的时间,藏季海完全没有机会找援助,谢微兰这次当真是给人沉重一击。
贺之桢借机教育小辈们道:“你们也得引以为戒,不能接的事、不能碰的东西,可一点点都不能沾手。”顿了一下又道:“对任何违背原则和党性的事情,都不要抱有一点点幻想,你们还年轻着,路还长着呢!”
爱立几个都应了下来,又聊了几句,就各自去洗洗睡了。
等熄了灯,爱立和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