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局的开设,很快便吸引了不少修士的关注。
就连元婴真君都多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得知是两名金丹小辈在赌斗,通过猎杀的海妖兽,比谁获得的功勋更多时,不由扬眉。
“这比法,是谁想出来的?”
“回真君,是妙法真人。她与王家修士王权发生了争执后,提出要生死斗,那王权不肯应,于是她便提出,以此法分个高低胜负。”
“妙法仙子?能逼得她下场,那王权倒也有些本事。”
黑袍老者有些意外,这几个月来,妙法仙子一直都在战场上厮杀。
因为她实力出众,几名元婴真君或多或少都对她有些印象。
“至于王权……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个孙子就叫王权吧?”
黑袍老者想了会,看向了一名眉眼有些凌厉的老妪。
老妪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
“王权正是家孙,那个不成器的,整日不好好修炼,就知道逞勇好斗。”
“呵呵,斩杀海妖兽,如何算得上逞勇好斗呢?不过他选了妙法做对手,却是有些不智。”
黑袍老者澹然一笑,能入他眼的金丹修士不多,这妙法仙子算一个。
至于那王权,不过是王家一名没甚名气的小辈罢了,靠着手里的那点东西,也未必能赢。
王家老妪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妙法仙子是有些实力,可她再有实力,也是外人。
王权就不同了,是她的亲孙子。
若是输了,就是丢的她的面子。
王家老妪略一沉吟,心里便有了计较,招手将王权唤了过来。
“奶奶,您找我有何事?”
“战场无眼,既然你来了我眼皮子底下,我这个做奶奶的也不能没有表示,这只金玉铃铛便交于你防身用了。”
王权面上闪过一丝欣喜,他就知道,这东面战场没来错!
这金玉铃铛,可是奶奶用来防身的宝器,只要将它带在身上,就能无声地震慑其他海妖兽。
“多谢奶奶,孙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赢得这场赌斗!”
王权接过金玉铃铛,当场便将它系在了脖子上。
“王婆子,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小辈之间一场赌斗,你竟然也要插手吗?”
黑袍老者冷眼看着这一切,终于忍不住出言道。
“什么插手不插手的,我这个铃铛是给我孙子保命用的,有什么问题吗?”
王家老妪面色如常,并不觉得方才的举止有何不妥。
“你若是看重那妙法仙子,大可将你的宝器借予她防身啊!”
王家老妪此话,完全是有恃无恐。
黑袍老者功法特殊,根本无法将随身宝器轻易借出。
“你!”
黑袍老者气得不轻,正要说些什么,一旁从头至尾都在闭目静坐的雪剑仙,突然睁开了眼。
她冷冷地扫了王家老妪一眼,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剑,朝着战场而去。
王家老妪被她这动作惊得不轻,连声质问道。
“雪剑仙此举何意?我人族和海妖兽之间有约定,双方元婴修士不得随意出手,莫非仙子是要公然违背约定,挑起两族大战?”
雪剑仙勾唇,嘴角似笑非笑。
“放轻松,我不过是将这剑借予那妙法护身而已。赌斗要的便是一个公平,你王家小辈有金玉铃铛护身,我将剑借给妙法,也免得外人说你王家有欺人之嫌。”
王家老妪面色铁青,她的金玉铃铛仅有防护之用,能起到的震慑效果极为有限。
而雪剑仙的本命剑就不同了,其剑身上沾染了无数血腥煞气,能让所有嗅到气息的海妖兽,退避三舍。
“雪剑仙,你此举是不是有些过了?”
虽然雪剑仙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又是战力超绝的剑修,但王家老妪背靠王家,并不怕她。
“你那本命剑的威力,超过我的金玉铃铛许多,如何能相提并论?”
对于王家老妪的质问,雪剑仙却是闭上了眼,一副不欲与之争辩的模样。
而其他几位元婴真君也闭口不言,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让王家老妪气得不轻。
最终,她只好妥协道,“我将我的金玉铃铛收回,你也将本命剑收回,如何?”
听了此话,雪剑仙这才睁眼,微微颔首。
王家老妪朝王权传言几句后,不顾孙子的苦苦求情,冷着脸将金玉铃铛收了回来。
雪剑仙见状,也传音了两句,将本命剑收回。
至此,这段插曲才算结束。
许春娘收到雪剑仙的传音后,却是哭笑不得。
这位雪剑仙对她还没有死心,在传音中声称,只要她放弃阵法,便收她为徒,亲自指点剑法。
要让许春娘放弃阵法,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她与雪剑仙,终究是有缘无份了。
许春娘心中闪过这些念头,冷静地环顾四周。
在雪剑仙将本命剑取走之后,之前被惊走的那些海妖兽,又有了反扑的迹象。
未等这些海妖兽靠近,她祭出太极图,朝着这些海妖兽而去。
太极图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丝毫威胁之力。
可靠近了那些海妖兽的时候,却无视一切防御,幻生出阴阳生死二气,顷刻间夺取这些海妖兽的性命。
被太极图杀死的海妖兽,感受不到太多痛苦,就已经殒命。
它们死的时候,甚至流露出一丝解脱之意。
在人族与海妖兽之间的战争中,这些海妖兽,也不过是结局早已经注定的马前卒。
许春娘眼中有悲悯一晃而过,随即化作坚定。
当自身不够强大,便只能充当棋子。
海族的一场谋划,死去的,是无穷无尽的人族修士和海妖兽。
如她、如这些海妖兽,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不过是战场上最普通的一员而已。
只有修为足够强,道心足够坚定,才有跳出棋局的资格和能力。
有些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因果。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