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村。
这是一处偏僻的小山村,村中人烟稀少,且显然多未见过世面。
当卢少扬来到此地时,就见村子里一片祥和安静。
几名村中妇女正在纺织,一些鸡鸭在泥路上自由自在的行走,一只大鹅突兀的从隔壁屋中冲出,对着卢少扬便是一口,看样子是要保卫家园。
卢少扬轻轻闪身,避过,就这么一路云澹风轻的从村头走至村尾,看看四周无事,便自回返。
重回村口,却看到村口处,一人站立。
那是他先前见过的一名纺织的老妇,一脸老态样,满面龙钟纹。
她依然在纺织,只是纺车已被移在了村口,堵住了道路。
卢少扬见状,也不停留,只是从她侧身而过。
那老妇便叹息一声:“你还是看出来了吗?怎么看出的?”
卢少扬停下脚步:“你又是怎么看出,我看出来的?”
老妇露齿一笑,露出满嘴牙肉:“你的气,变了。”
卢少扬叹息:“早闻摄魂宗,最擅观神,查气。我终究是定力不够啊,露了行藏。”
“那你呢?”老妇问。
卢少扬答:“如今是午时,却无炊烟起。四野有邻家,却无顽童闹。这村里的人,只怕都是不是原来的村民吧?你们也不会把孩子带到这里。”
老妇便点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我还以为是我摄魂宗的匿气之法被看破了呢,却没想到,有些事,无需力量,有些头脑,也是可以看破的。”
随着这说话,就见那纺布的妇女,打水的汉子,坐地晒太阳的老农,一个个纷纷起身。
他们无事时只若常人,一起身,气势便扬。
于无声处风自起,自有杀机入心间。
卢少扬目光微眯:“来者何人?”
老妇微笑:“秦无颜。”
那从水井中打水的汉子答:“吕洞贤。”
那晒太阳的老农笑道:“果霜。”
卢少扬笑道:“好家伙,失魂殿的恶罗刹秦无水,鬼刹门的厉鬼果老,摄魂宗本宗的逆子吕洞贤,都来了。”
听到这话,三人同时色变。
江湖中人皆有名号。
有侠名,善名,恶名,丑名!
秦无颜早年时,也曾是一位美人儿,以色事人,以色上位。
为求机缘故,献身失魂主。
结果失魂殿主玩过此女后,却表示:此女貌虽佳,床上功夫烂,关键是……无水。
于是秦无水之名盛传。
秦无颜一生最恨的,便是有人叫她秦无水。
便是叫她恶罗刹,都比此名来都好听。
至于那厉鬼果霜,曾出身大家族,修过神木宗的养颜经,后入摄魂宗,结果学习的功法冲突,导致养颜经失败反噬。他今年不过三十六,却因养颜功失败缘故,导致自身衰老不堪。有敌视者,便称果老,看似尊称,却是蔑视嘲讽。
至于逆子吕洞贤就更有趣了。
此人自称是吕洞宾后人,是故名洞贤。却不料早年行走江湖,遇到了江南诡剑吕先奉。
此人也姓吕,也是自诩吕洞宾后人。
两个吕洞宾后人遇到一块儿,自然是要争一番短长。
彼时吕洞贤学艺不精,被吕先奉吊打,最后逼的他跪地求饶喊爸爸才放过他——你不是自称吕洞宾后人吗?做了我儿子,那咱们就都是吕洞宾后人了。
五年后,吕洞贤习武大成,再次找到吕先奉,将其击杀。
奈何这吕先奉人死嘴不软,口口声声必呼逆子,一路战斗,逆子之名传遍全城,他人不知,还真以为是儿子杀老子。
即便是后来澄清了,这当年磕头叫爹的事也依然是个事实。
于是逆子之名随之传扬。
卢少扬见识广,嘴巴尖,这三位又都是大人物,于是开口便揭伤疤,气得三位大老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找死!”
三声尖啸同声起,一片华霜凌空至。
这三个人,每一个都是化境巅峰,实力强悍,即便是一对一,卢少扬都不是对,何况三人,更何况除此三人,还有近百人。
每一个都是江湖好手,每一个都是宗门强人!
这么多人在这里,卢少扬走不脱,赢不得,便是想发信箭,亦无可能!
而面对这刻三人的强攻,卢少扬却只是微笑。
他出剑。
烟雨霜华起,碧海潮生波。
烟雨剑!
碧海潮生曲!
便是秦无颜等人亦不由心中叫一声好!
这一剑绝妙,这一剑无双。
然,无用!
秦无颜长发飘飘单掌落,那一片烟雨之辉在她手中云消雨散,干枯大地。
果霜则凄声长嘶,若厉鬼哀嚎,音若实质,以攻对攻。
吕洞贤最是沉稳,手中长袖舞,步履风云剑。
那一片剑光,云潮,仿佛全然与他无关。
更甚者,直言道:“尔等退下,我独杀他!”
强者自有尊严。
吕洞贤对卢少扬恨之入骨,越如此,便越是要独立碾压。
卢少扬却长笑:“既来了,又何必退?”
手中剑光分,三缕分阳剑,分刺三人,那一瞬间,三人愕然:“这是何剑?”
卢少扬只冷笑,不言。
剑光暴起,竟升腾出无边威压。
吕洞贤长笑:“狂妄!”
即便是一对一,他都可以力压全盛时的卢少扬,何况如今的卢少扬,只是一个断臂残疾,化境一重,竟试图以力强压他们三个?
简直可笑!
然而下一刻,他却看到这剑光竟无边凶勐,气势飚扬,竟是真的压制住了三人。
怎么可能?
三人同时骇然。
秦无颜高叫:“是海元宗的寂灭!”
寂灭之功,凝聚所有内力于一线,爆发出前所未有之威能。
卓君彦有天下武技,下有所需,便传!
卢少扬便要了此法。
果霜大喊:“还有爆丹法!”
通过鲍松辉,陈青松,卢少扬同样有药,有法,归去之路,已含药在口,吞之,行之,爆丹之后气力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