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蒂是没那个力量在千钧一发之际像黑麦阻止苏格兰自杀一样, 抓住黑麦的手.枪转轮阻止黑麦对自己开枪的。
月橘或许有那个本事凭借以前下副本的经验让黑麦放下枪,毕竟老谋深算的黑麦给嘴硬心软的阿斯蒂预留了夺枪的时间,但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以阿斯蒂的战五渣, 能从FBI搜查官出身的黑麦手里夺过枪, 就算黑麦有意放任,也是一个难以忽略的疑点。
为了突出阿斯蒂的愤懑难平, 黑麦这一枪是吃定了。
别以为月橘不知道黑麦和琴酒一样是左撇子,右臂不要紧的地方被打中一枪又不太影响他的日常行动,配合着研究部门研发的疗伤神药很快就能痊愈,甚至在琴酒那里申报工伤都请不到假←_←
见黑麦真的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开枪了,右臂中枪时眉头都不皱一下, 月橘愤恨不平的表情褪去,自然地转化为错愕。
阿斯蒂原以为踩着别人的尸骨上位的黑麦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开枪。
她被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的枪声吓得浑身一抖, 整个人惊悸不已, 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想要查看黑麦的伤势,听到黑麦忍痛的低沉声音才想起这一枪是自己要求的,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月橘冷冷道:“你活该。”
黑麦只是中了一枪而已, 有人可是失去了一条生命。
但阿斯蒂作为天性善良的萌妹当然不会对手臂血肉模糊一直在流血的黑麦置之不理, 沉默片刻, 眸中划过一丝不忍,还是去拿了医药箱过来给黑麦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秀一哥哥……”
月橘半跪在坐在沙发上的黑麦面前,卡了一会儿台词, 突然缓缓开口, 使用的是自从两人在组织相遇, 就再也没有使用过的称呼。
“你疼了吗?”
认真的给对方被子弹贯穿的伤口消了毒, 在用绷带进行包扎的时候,月橘如此问道。
这一枪打在自己身上会疼,有没有想过,这一枪打在别人身上,别人也会疼?
许久没有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亲近的称呼,黑麦心下微动,摇了摇头。
月橘故意缠紧了一下绷带,看到一直冷着脸的黑麦皱起了眉头,却笑了一下:“骗人。”
由于主人开枪时对受伤程度的把握和有意识的控制,没伤到骨头,伤口的出血量也并不大,但依然因为剧烈的疼痛反应而收缩,人体的机密骗不过在医学方面极具发言权的阿斯蒂。
月橘轻声道:“为什么秀一哥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内心的悲痛在这一声枪响中得到了一丝宣泄的同时,阿斯蒂也更意识到了黑麦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和狠绝。
连听到她要求他对自己开枪的无理要求,也毫不犹豫的执行了。
在阿斯蒂眼里,黑麦这样的人,不仅不把他人的性命当一回事,更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她不知道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坚毅正直的人变成现在这幅冷酷无情的样子。
就算是身为卧底的伪装,是不是也太过头了呢?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在你们眼里,沼渊己一郎不过是一个罪犯、组织的杀手、让你们得到组织信任的工具……但是,即使沼渊己一郎真的有罪,也请让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被你以那样残忍的方式处以私刑。”
这个场面真是讽刺啊,一个为犯罪集团工作、做人体实验的科学家义正言辞地对一个潜伏在组织里的FBI卧底说出这样的话。
右臂伤口溢出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几乎能听得到啪嗒的声响。黑麦良久才开口:“抱歉……”
他并非像阿斯蒂想的那样对被自己伤害的人没有一丝愧疚,只是他的情绪一向是内敛的,并不擅于表达,而他背负着的东西更不能让他把那些情绪言之于口。
阿斯蒂因此怨恨他,他也无话可说。
“你走吧。”月橘直起身来,表情冷淡,“我会信守承诺救地下室的那个人,你的人明天晚上来这里接他就行了。”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他人的感觉原来这么爽,可惜这样的手段只能用一次,毕竟阿斯蒂的人设不是圣母。
黑麦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耳麦里却传来了监视着这栋小洋房周围情况的同事的声音,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月橘语气不太好:“怎么了?”
黑麦拧眉:“波本回来了。”
月橘面上微微惊讶,心里却在叫好。
没有一定的戏剧冲突,怎么在众多跟风她学习做攻略视频的乙女主播中脱颖而出呢?
似乎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月橘冷静地说道:“你先躲起来。”
不用她提醒,黑麦已经利索地收拾了一下茶几和沙发上的一些物品藏起来了,几乎一眨眼他就没了影子。
阿斯蒂和黑麦都不知道波本是公安那边的卧底,对在他们看来是黑方立场的波本的突然到来保持警惕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两个在组织里表现得关系十分恶劣的人,会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月橘镇定自若地去开门,果然看到了额上有出汗的波本。
见阿斯蒂没有受伤,波本暗中松了一口气,率先询问:“阿斯蒂,发生什么事了?”
还穿着一身工作时穿的白大褂,金发少女站在门口,试图把屋内的情景挡得严严实实,没有让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闻言,月橘微微侧头,避让开对方探究的眼神,语气中刻意流露出一丝惊讶和紧张:“没、没有什么事。”
阿斯蒂实在不会撒谎,波本一眼看出她在试图隐瞒什么。
哪有回家这么长时间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