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裹挟强劲内力,石破天惊一般将同时攻向他的私兵扫落下马。
五名亲卫配合默契,手中长矛朝地上人影一刺,登时血溅当场。
林策又一夹马腹,陪他征战多年的另一战友即刻明白主人心思。
骏马扬蹄立踭,一声嘶鸣,如生双翼般从人群头上跃过。
夜幕低垂,灯火璀璨,一人高坐马背,凌空飞翔。
飘逸身姿俊秀挺拔,金相玉质的绝丽面容在灯光下泛出一层净透荧光,似如一柄光华流转的绝世利剑,吸引了世间光辉,美得惊心动魄。
惊鸿掠影的天人之姿在星影与月华之下跃动着泛金的辉光,夺去所有人的神魂。刹那之间,时间彷如静止,一人一骑于月照中飞驰的画面,灼艳的如同烙印镌刻心间。
千里神驹飞跃出包围,稳稳当当踏落在地。
马头急转,斩/马/刀的刀尖在石板上划出一道深刻圆弧,又似烈焰罡风再次刮入人群。
林策从外向内,再次杀入敌阵。
寒芒闪耀的长刀在敌阵中穿梭,银光流转间,马声嘶鸣,血花四溅。
王家私兵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南昭战鬼,一人可挡千军万马。
钟誉在敌阵中央,看得热血沸腾。
他清楚宇字营的骑兵都是尸山血海里冲出来的杀神,然而亲眼见到徐如杀敌的悍勇姿态,远比想象中更为震撼。
他一边鄙夷自己是只彻头彻尾的禽兽,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心猿意马,一边拉紧缰绳,同点燃他身上烈火的人并驾齐驱。
他手持青龙戟,将林策左侧的敌人挑下马,斩/马/刀在地上一划,那人瞬时尸首分离。
二人初次共同御敌,却如神交多年的同袍,心有灵犀,配合默契。
一戟一刀,连眼神的交汇都不需要,合作无间在敌阵中如履平地,四处冲杀,上百人的王家私兵,不到一刻钟,就被杀得人仰马翻,一败涂地。
一场厮杀很快结束,王相最后的困兽犹斗土崩瓦解。
飞驰的战马刚一停下,外围观战的人影即刻迎了上来。
谢信躯马来到林策旁边,关切询问:“可有受伤?”
林策斜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这些私兵,连他营中做饭的火夫都打不过,能伤到他,他的姓反过来写。
谢信霎时放心,转而讨好恭维:“将……徐校尉骁勇善战,名不虚传,谢某今日有幸得见……”
他马屁刚拍到一半,被周则意急促的话音打断:“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你方才被那么多人围在中央,我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此危险的行动,往后别再参与。镇北军有那么多兵士,你万不可孤身犯险。”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先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出战。”
周则意在“徐如”面前嘴一张,话说起来没完没了,吵得人耳朵疼。
林策目光如刀,冷瞥他一眼。
周则意识趣地闭嘴,微垂的桃花眼目光潋滟,像是受了欺负的漂亮小媳妇,看的人心口一软。
可没过一息,他又忍不住喋喋不休:“此时已是四更天,你刚激斗一场,累不累?饿不饿?冷不冷?”
“要不随我回宫,我让御膳房准备宵夜。你想吃什么?燕窝鱼翅?瑶柱鲜虾?你要是不喜欢吃海味河鲜,也有山珍……”
林策不胜其烦,正准备让他闭嘴,忽然感觉后背一凉,似有一道锋锐目光紧盯着他。
他瞬间转头,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回望。
漆黑的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道人影。
城楼无灯,夜色中只能看到修长如竹的深暗轮廓。
虽然相隔遥远距离,那人显然看到了他的回望。二人一明一暗,静默对视一眼,黑影形如鬼魅,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周则意见他陡然转头,顺着他视线一同抬首望去,除了漆黑的城墙轮廓,什么也没有。
“没怎么。”林策轻微皱眉,凶横朝周围人道,“别围在我旁边,又不是没事可做。”
还剩着一大堆烂摊子,亟待收拾。
王相和王家长孙被镇北军压跪在地,一个面如死灰,瞬间又苍老十岁。一个仍不死心,还认为自己是呼风唤雨的世家公子,对着兵士骂骂咧咧。
镇北军兵士用长矛的木柄朝他脸上狠狠一招呼,欺软怕硬的王家公子即刻收了声,再不敢言。
王相谋害太后,意图嫁祸谢信,这笔账该好好清算。
羽林卫将两人押去廷尉府大牢,等候明日三堂会审。
剩下的王家私兵也一同先行关押,按律处置。
城门口经历一场激斗,血流满地,须得在天亮之前清理干净。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纷乱的深夜终于重返宁静。
林策再次将目光转向周则意,嘴唇微抿静静看着他。
周则意眉眼半垂,微吸一口气:“我知道。”
事情还没完。
“那走吧,”林策调转马头,“人在将军府。”
他拉起缰绳,带着自己的兵马朝将军府归去。
周则意急忙策马跟上。
谢信被周则意抢过话头后,一直在一旁静看林策。
他早已察觉,林大将军对淮王的态度和对旁人有着微妙的不同。
他心中酸涩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心中无奈哂笑:“夫人偏心”,随后紧捏缰绳,关节泛青的手在马背上一拍,同样去往将军府方向。
钟誉趁着混乱,没人注意时悄悄取下面具。
毒蛇已被引出,他无需再假扮林策。
然而整场戏还未落幕,他必须看到最后。
一行人回到将军府,早有准备的兵士们亮起风灯,沉睡的府邸瞬间被明亮的灯光唤醒。
侧院厢房内,鹤生还裹在衾被里,两个亲卫推门而入,直接把被子一掀,大喝道:“起来!装什么装!”
鹤生勃然大怒:“现在才几点!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