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榛被抬回去后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烧得满口胡话,嘴里叫的都是不同的名字,一听便都是女子的名讳, 甚至还伴随着好一些粗鄙之言, 苏太后只是听了几句后便沉下了脸。
桂公公赶紧道:“太后,苏公子这是在雪里冻坏了, 烧糊涂了, 奴才已经叫人去请了太医, 先给苏公子看病要紧。”
苏榛好色,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都是苏太后惯出来的, 她对这个侄儿十分溺爱,可以说是要什么便给什么, 连身边伺候的宫女都能赏下去,魏先昀正是因为这个愈发讨厌苏榛,觉得苏太后偏心。
苏榛比魏昭岚年纪还小上一岁, 两个人却是天差地别。
周太医赶来时, 苏榛已经烧得说不出来话了, 苏太后虽然刚才有些不悦, 但因为对苏榛还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心, 也就留了下来,看着太医为苏榛诊脉。
周太医检查了一番后道:“回太后,苏公子是着凉发了高烧, 看着凶险是因为寒气入骨太深,需得以黄连入药, 再加上黄芩与苦参等一同熬成汤药服下去, 应该就能退烧了。”
得知苏榛没什么大碍后, 苏太后叫周太医去熬药, 留了一个太监照看苏榛,自己则回了寝殿休息。
一想到苏榛连女帝的面都没见到,却被冻发烧了,苏太后就忍不住叹道:“成事不足的家伙。”
桂公公三言两语为苏榛开解,“太后,苏公子这也是想为您分忧,再说天底下不缺貌美的少年郎,苏公子是您的侄儿,身份贵重,这种事情对他来算是大材小用了些。”
苏太后也知道苏榛没什么真材实料,没想到连最擅长的都搞砸了,对桂公公的话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
解决完苏榛的烂摊子后,苏太后突然疑惑的问道:“女帝如今人还在宫中?”
苏榛人虽蠢,但他守着的地方是出宫必经之路,除非女帝留宿在宫中,否则苏榛是绝对会跟她碰面的,如果没有见到,那便是只有一个可能。
“这...奴才不知。”桂公公低头忐忑道,“陛下寝宫有禁军重重把手,伺候的宫侍都轻易进不得,连昀小王爷进去也得先通报一声,一有人靠近打探便会被察觉,而这南奉女帝,身手也是不凡,奴才们不敢轻易惊动。”
苏太后疲倦的闭上眼睛,她必须得想办法知道魏昭岚跟女帝到底商议了些什么,否则一直这样陷入被动的状态,她迟早会被自己养大的孩子给反噬。
魏昭岚记得明明是自己在用力握楚远冷的手,可一整夜下来,怎么他的手却被握得红红的?难不成是楚远冷使坏偷偷捏他了?
不过魏昭岚没有先管这些,而是迫不及待的下床拿起笔写了几个字,楚元冷见他溜得飞快,连他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抓住,在后面无奈道:“子卿,先穿好衣服。”
“等会儿就穿,我先试试写几个字。”魏昭岚满怀期待,极其认真的写了几个字,可他脑袋里想的是楚元冷好看的字,写出来却成了龙飞凤舞的草书。
他当即气得扔了笔,什么嘛,怎么他写得还是那么丑。
楚元冷为他披上外袍,见他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安慰道:“练字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成的,你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再坚持一段时间,会写得越来越好看的。”
她练了十几年才有如今的成果,魏昭岚想靠着昨天的一个下午速成,简直是跟小孩子想摘水里的月亮一般,异想天开的可爱。
楚元冷不知道,魏昭岚的确试图去摘了,只不过用的是歪门邪道。
“不想练了。”魏昭岚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盯着楚元冷修长的手指,眼底满是羡慕,他既爱这双手又恨不得据为己有。
“真不练了?”楚元冷挑眉问,魏昭岚失落的点点头,反正他认命了,媳妇写得好看,不代表他也能写得好看,果然有些东西是只能欣赏的。
“那以后子卿想写什么字,我帮你写。”楚元冷拿起他丢掉的毛笔,笑着问他,“子卿想写什么?”
魏昭岚托着腮想了想,“唔...写我的名字,写上一百遍。”
楚元冷信以为真,刚准备下笔,魏昭岚就去抓她的手腕,“跟你说笑的,写一遍就好了。”
如果真写那么多,累着了他会心疼的!
楚元冷点点头,“既是一遍,那得好好写。”
她垂眸沉思片刻,终于落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魏昭岚刚想去看她写的怎么样,便有侍卫在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他转头,感觉脸颊上趁机落下了一个湿润的吻,他捂着脸瞪了楚元冷一眼,明知道他去见下属还亲他,真是气死人了。
幸亏只亲了一下,看不出来。
“去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呢。”楚元冷一副魏昭岚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魏昭岚只得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
“陛下,太后正往寝宫这边来。”着禁军服饰的黑衣男子低头禀报,不敢直视帝王尊容。
魏昭岚放心把捂着脸的手放下了,虽说只亲一下不太可能留下痕迹,但以防万一,如果真的被下属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一听到太后便觉得心烦,“她来作甚?”
他和太后在宫里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从来不去请安,太后也不会管他的事,如果说太后想要来探望下自己的儿子,这简直是再可笑不过的借口了。
与其说是有所图谋更准确一些。
魏昭岚想要将太后拒之门外,但这样不就更显得自己心虚了吗?他从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反倒是太后,更应该担心午夜梦回时睡得不踏实吧。
魏昭岚回到房间里,楚元冷刚想让他看自己写的字,就见魏昭岚神色着急道:“太后突然要来,不能让她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