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岚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 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李千摸着平坦的小腹,重复了一遍, 让魏昭岚听得清清楚楚,“经宫中御医诊断, 属下已经有接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他在说的时候脸色忍不住变得微红,毕竟他才生完一对龙凤胎没多久,两个孩子连一岁都没到呢, 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又有了身孕, 也不知是尉迟真太厉害,还是他是易孕体质, 一碰就能怀。
魏昭岚记得尉迟家的姐弟比小宝还要小上几个月, 而且这才多久啊, 他武功高强的属下居然就又要大肚子了!
这一胎接着一胎,魏昭岚几乎快要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但面对属下, 他神色冷静道:“这样啊,那你好好养胎,等生完第二胎后再回来当差。”
李千行礼谢恩, “多谢陛下体恤,属下打算等显怀后再养胎, 属下毕竟是禁军统领, 保护陛下乃是分内之事, 就算怀孕了,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李千有时候就是死脑筋, 不过男人是不能轻易丢掉自己的事业, 魏昭岚只能劝了一句:“有御林军在, 你不必如此劳累。”
李千应声称是,御林军归尉迟真管,说到底都是一家人。
见李千怀孕如此轻松,若是不说,完全都瞧不出来他肚子里揣了一个,魏昭岚不禁托腮纳闷起来,难不成世上怀孕辛苦的就他一个?还是他太娇气了?
三年一度的春闱结果已出,榜上有名的学子们皆要入宫参加殿试,这届呼声最高的便要当属寒门出身的宋晏知,她自幼母父双亡,家境贫苦,只得简居陋室,但却靠着自己的勤勉一路走到今日,堪为寒门学子的典范。
殿试上,楚元冷见到了宋晏知,是一位眉眼清秀,带着浓浓书卷气息的年轻人,瞧着年纪不过二十,在面圣时还有些拘谨,对楚元冷提出的问题却是对答如流。
楚元冷听过一些闲言碎语,说宋晏知是个赘妻,还没少因为这件事被同窗嘲笑,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恼火,反而时常写信给远在家乡的夫郎,还将夫郎绣的荷包随身携带,不曾舍得取下。
对夫郎情深意切,足以看出人品贵重,楚元冷对她在殿试的表现也很满意,于是钦点了宋晏知为新科状元。
南奉历代状元皆为重臣,皆要在翰林院先历练两年,这也是常伴君侧的好机会,若没有意外,待历练结束后便会进入六部,前途不可限量,就拿齐尚书来说,当年便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如今将近二十年过去,已经是执掌工部的重臣。
按照惯例,楚元冷要按照探花榜眼状元的顺序,分别接见前三甲,再赏赐些东西以示勉励,等轮到宋晏知时,对方跪到地上,却请求外放归乡。
楚元冷头一回遇见这种自毁前途之事,放下朱笔,似笑非笑道:“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虽不知宋晏知出身何地,但好不容易中了状元,放着京官不做,偏偏要跑回家乡,传出去怕是会惊掉别人的下巴,就连楚元冷也十分不理解。
宋晏知是第一次离君上如此近,难免会忍不住紧张,且她省得白净,很容易看出脸上的红,她深吸了几口气,面对君上疑惑的眼神,坚定道:“微臣知道,但微臣有不得不归乡的理由。”
楚元冷微微挑眉,静等她的解释。
“君上想必也听说过微臣是赘妻的事了。”
宋晏知的名声大,别人对她的关注也会多一些,何况这做赘妻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在南奉,普通女子没几个会豁下身段入赘给男子的,宋晏知本可以隐瞒自己赘妻的身份,毕竟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她何时娶了夫郎,但她毫不避讳赘妻的身份。
“微臣若不是得了夫郎的资助,恐怕连来京城的银钱都凑不齐,夫郎对微臣有大恩,微臣还答应了他,高中后衣锦还乡,一直陪着他永不分离。”
宋晏知字字恳切,楚元冷心中一动,问道:“何不将夫郎接来,一家团聚?”
“微臣的夫郎不愿意离开家乡,更不愿意来京城,至于其中原因,微臣恐无法告知君上。”宋晏知也问过原因,可她的夫郎都不肯说,还说她是个笨蛋,叫她往后不要再问。
宋晏知心道,除了夫郎,还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笨呢。
楚元冷的目光落到宋晏知腰间的荷包上,上面绣着个小兔子,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初学者绣的,说实话并不好看,却有几分莫名的眼熟,她沉吟片刻,就在宋晏知以为君上要发怒时,听见她问道:“孤问你,你的夫郎是哪里人?”
宋晏知回答道:“微臣的夫郎是叶邑人。”
楚元冷忽而笑了,她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来沈意玉是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回去后找了个赘妻,眼光也还不错,宋晏知的确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既如此,孤怎能棒打鸳鸯?”楚元冷想了想,道:“叶邑缺个长史,便由你来补上。”
朱笔一转,任命宋晏知为翰林院编修的圣旨改为了让他来填补叶邑长史的空缺。
宋晏知激动的向君上叩拜,夫郎说得没错,当今君上的确是位通情达理的明君,并没有因此苛责她,反倒成全了她。
长史虽是六品,但宋晏知有着状元的名头,只要熬上个几年,未尝不能坐到太史的位置,况且楚元冷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圣旨中尽是惜才之意,她往后在叶邑的官途不会难走。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宋晏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叶邑了,同窗们打趣她像是个夫管严,离家那么久,回去后恐怕要挨夫郎好一顿训了。
对此宋晏知腼腆的笑道:“阿玉说我也是为我好,我的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