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教士自称是俄国人, 能说一口流利的俄语。
知府分辨不出这人说的是不是俄语,当地也没有会俄语的人,就只好写密折请康熙来决定如何处置。
康熙就让他把这传教士和侍从一起押送到京城来, 自己倒想看看究竟谁那么大胆。
大清的传教士都是欧洲的居多, 只因那边要更富裕,跟着海商过来, 或者自己有船队过来都比较方便。
俄国的传教士少一些, 却不是没有。
京城就有几个俄国的传教士, 听闻此事就立刻向康熙喊冤, 说他们俄国传教士绝不会做这种事!
而且从俄国过来,传教士基本上都是走的陆路。
之前因为边境不太安全, 俄国传教士都是结伴过来, 没谁敢单独走, 不然别说钱财被抢, 还得丢命。
所以这人只带着侍从, 单独跑去北边说是俄国传教士, 骗鬼呢!
他怎么过来的,就带着一个侍从如何穿越边境?
而且俄国传教士就那么几个, 彼此都是认识的, 怎么谁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他们强烈要求这传教士押解上京后,就要跟这人当面对质, 揭开这人的真面目!
京城的俄国传教士群情激奋,顾凝宸听说后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假扮传教士, 才让他们如此愤怒了。
康熙倒是好整以暇,看着京城这几个俄国的传教士上蹿下跳的, 她不由好奇道:“皇上, 这传教士难道真的是假的?”
闻言, 康熙就好笑道:“不管真假,这时候他就必须是假的。”
顾凝宸眨眨眼也笑了:“确实如此,要是真的,那被当场抓住,人证物证都在,怎么都逃不了,就只能在身份上做文章了。”
只要证明这人不是俄国的传教士,俄国就能彻底脱开干系了!
她看着康熙嘴角的笑容,总感觉这人要暗搓搓搞事!
康熙见顾凝宸盯着自己,不由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道:“看朕做什么,这是猜到朕要做什么了?”
她听后就笑道:“想来皇上没那么容易放过俄国,这次怎么都要给他们找一点麻烦?”
康熙慢条斯理道:“如今咱们跟俄国也算是同盟了,毕竟他们那边的羊毛还等着卖给咱们这边。”
俄国如今养羊的规模非常庞大,羊毛基本上就是在五月前后开始收。
这时候天气不冷,去掉毛的羊也就不会冻着。
不然换了冬天去剪毛,就俄国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那些羊就别想活了。
顾凝宸听着就了然道:“出了这样的事,俄国就该给点赔偿,是不是该把羊毛的价格再压低一点?”
康熙握着她的手道:“知我者,凝宸也。”
不管这传教士是真是假,他亲口承认是俄国人,那么俄国就该负起责任来。
其他人怎么跟这人对质,康熙可不管。
反正他只听这人的证词,然后找俄国来负责。
回头俄国要自证清白,那就去找这传教士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又真正是哪国的人。
康熙没耐心慢慢等,就让俄国去苦恼好了!。
而且这人如果是假的,敢伪装成俄国人,那么其他身份证明该是弄得好好的,绝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来。
果然人押送到京城,这传教士身上带的证明都是真的,一口地道的俄语,就连几个俄国传教士都互相看着对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少记了谁。
这人很可能真的就是俄国的传教士,他们之前说彼此都认识,也就是夸张的说法。
毕竟俄国那么大,各地的传教士也是就近结伴,总不能跟大老远的人结伴,绕不知道多少路。
他们几个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康熙就更有理由认定这人就是俄国传教士,派使者去俄国跟沙皇谈判。
年轻的沙皇简直要气死了,他感觉每次碰上康熙就没好事。
这次也不例外,他特地下令让人查了这个传教士的身份,确实有这么个人,相貌特征也很相似,该是没被人调换。
但是沙皇不记得自己曾经下令让人去偷过棉籽,毕竟就俄国这个地方,耕种的时间太有限,哪怕偷到了来这边种棉花,也就只能种一季。
他们的耕地面积还不大,种一茬撑死就那么一点,总不能挤兑了其他粮食的耕种地方。
大费周章偷过来,种不了多少,这不是扯淡吗?
沙皇就不就相信康熙想不到这个,他就是故意认定这传教士是俄国人。
毕竟俄国这边都无法反驳,沙皇气得砸了一整套玻璃茶具,侍从们看着都心疼了,也只好去打扫碎片,免得不小心弄伤了沙皇。
使者再三要沙皇给个说法,他能有什么说法,这传教士肯定是假的!
偏偏俄国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人是假的,就只能捏着鼻子暂时背下这个黑锅。
沙皇从来不是吃亏的人,他想想都知道,如果成功偷走棉籽回去种植,也得有种植的地方。
而且对方肯定对棉布的需求很大,两个条件加在一起,筛选出来的国家就不多了。
比如扶桑国对棉布的需求是日益增加,几乎是每个月买一整个船队的棉布。
但是扶桑国种植的地方比俄国还不如,他们耕种面积更少,纺织技术也不成熟,哪怕种了自己也织不出来,还不如直接买。
欧洲几个国家对棉布的购买量也非常庞大,其中几个地方的耕种面积也不大,就那么几个面积大的。
只要沙皇派人仔细调查一番,就能更加缩小范围,找到幕后黑手。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俄国理亏,沙皇又不能跟康熙直接翻脸,就只能做出赔偿。
反正给的这份赔偿,转头找到幕后黑手,沙皇就能让对方加倍还回来!
好在大清的使者提出的要求也不过分,就是压低一点羊毛的价格。
压得也不是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