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毛病,只瘦弱一些的流民来尝试,而且都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免得效果太厉害让体弱或者年纪小的人受不住。
他们在庄子上养了半个月,吃好睡好,一个个精神头不错,身子骨也好多了,这才开始接种牛痘。
温大夫的法子是先在他们的胳膊上开个十字花的小伤口,然后把牛痘稀释后擦拭在伤口上来接种。
这个法子只尝试了几个人,他们很快身上会长出零散的牛痘,都有高热的症状,反应也比较剧烈。
不过好在高热了两天后,慢慢就降了下来,他们只精神头有点不好,其他就没有太大的变化。
身上的牛痘也逐渐瘪了下去,涂上膏药后基本上不仔细看就发现不了。
休息了大概十天之后,几人都好了起来。
牛痘显然对人的身体确实无害,就是反应太剧烈,并不适合孩子来接种。
温大夫就换了个法子,用稀释过的牛痘汁液轻轻在流民的鼻子里面擦拭了一下。
这个法子不必弄出伤口来,奏效快,而且不会发生高热,只比平日的体温高出一点点,一两天后就回落,人的精神头比之前几人更好。
如此,这个法子明显更安全。
顾凝宸看过后,怀疑那几个人高热是因为伤口的创伤。
伤口发炎了,有炎症的关系才会出现高热。
后来这个法子因为没有伤口,没有创伤发炎的关系,才不会产生高热,自然更合适了。
如今的医生没有反复清洁消毒的习惯,暂时也没有微生物的概念,只知道伤口没处理好容易发炎甚至腐烂,有些人很快就死了,却认为是病人承受不住。
毕竟还是有人熬过去,然后活下来的。
顾凝宸还真想认识一下这位温大夫,实在是个人才。
不过拖尔弼认为庄子如今还是太危险了,那些已经彻底恢复的流民也已经被温大夫带走了,去的正是有天花的村子。
温大夫感染过,知道自己不会再得天花,心态还很平静。
其他流民就要忐忑得多了,他们起初在天花村子附近住了两天,没出什么事,却依旧辗转难眠。
温大夫带着他们深入了一点,在村口住下两天,依旧什么事都没发生,流民的胆子才渐渐大了起来。
他们开始在村子里面走动,不少村民觉得这群奇怪的人简直是疯了。
其他人都害怕天花,不敢靠近,这些人居然主动进来。
有感染过天花但是侥幸活下来的老妇人提醒他们赶紧离开,别是以后就走不了。
温大夫却温言道:“我是个大夫,虽说对天花依旧束手无策,但是我感染过,以后不会再得,也能给村民们帮上忙。”
毕竟除了天花之外,活下来的人也可能会生别的病,没有大夫愿意进来,他们就只能等死。
老妇人感动得眼泪汪汪,她家夫君就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吃的,去山上想打猎弄点吃的,却摔了下来。
人虽然没死,却摔断腿,因为叫不到大夫,如今在榻上疼得起不来。
温大夫手头还带着药,就跟着老妇人过去看了。
这老者的运气不错,腿骨只脱臼了,没有完全摔断,只要接上就可以了。
只是拖得时间有点久,周围的皮肉已经长起来了,就得扯开再推回去,会十分疼。
温大夫解释完后,老者只让妇人弄来一个软木咬着,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也是一声不吭。
腿伤推回去后用伤药擦上,再用木头固定住,温大夫才跟着老妇人去了另外一家。
这家的妻子好不容易熬过了天花却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还咳得越发厉害了。
温大夫就这样一家一家看过去,还以为要费点时间,看上一两天功夫,然而一下午就看完了。
留在村里的人很少,有地方投奔的都跑了,其他跑不掉的就只能留下,再就是病死的人。
除了老弱妇孺和病着的,整个村子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
温大夫还帮着处理了一些病死后没人处置的尸身,留着就是祸害,只能一把火烧掉,再挖个大坑埋深一点。
跟着来的流民也帮着一一处理好这些尸身,原本还有些害怕,后来发现一个个都没事。
村里人原本以为其他人跟温大夫一样都是得过天花才跟着来帮忙,哪里知道他们居然没得过。
见他们一个个没事,村里人这才放下心来,又觉得十分稀奇,怎么这些人都没得了?
温大夫就借此提起自己的主子找到了预防的办法,因为不知道有没效果,就让人试过后出来村子走一圈看看,顺道还能给村里人帮忙。
余下的村民十分震撼,居然能预防天花吗?
如果这个法子早点发现,自己的亲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老妇人更是哭得停不下来,毕竟她的儿子和女儿,儿媳妇和孙女都因为天花死了。
要是温大夫出现早一点,他们可能就不用死了。
当然她心里只是遗憾,倒也没迁怒到温大夫身上。
得知他的妻女也因为天花去世,南北走访十来年就为了找到这个预防天花的法子,幸好遇到贵人,不然还在奔波的路上。
老妇人只感慨道:“希望这法子能有更多人,也就不会失去亲人了。”
温大夫深以为然,他问过老妇人,得知邻村的情况差不多,也有其他病的病人在,就带着流民一起过去帮忙。
一口气走了四五个村子,把病人能治的都治了,温大夫他们身上带的药也花用得七七八八,这才往回走。
几个村子的人都十分感激,送他们足足到十里外。
温大夫再三挽留,村民这才停下脚步,目送他们离开。
其中一个跟着来的流民就问道:“温大夫,预防天花的事不让村民帮忙保守秘密吗?”
毕竟这事拖尔弼要禀报皇上,要是被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