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偷看主人家的隐私, 未免有些没有礼貌了吧。”
贝尔摩德很快收拾好眼底的惊讶,皱眉:“那是谁?”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却没有说出来。
萩原研二反手锁上门, 重新回到桌边, 眉眼间有几分倦怠的散漫:“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
“这就是你给先生的答案?”
“随便你怎样想。”萩原研二:“反正现在结果就是这样,黑比诺作为组织重要资产,既没有丢失,也没有损坏, 你和我都可以交差了。”
Mead称呼他为黑比诺。贝尔摩德的手臂搭在椅子背上, 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语速较平常更慢:“那……黑比诺几周前失踪的原因呢?朗姆那边在反复提交黑比诺叛逃的证据, 要求处决黑比诺……哦,现在还有你, 所以你有什么能证明你们没有背叛组织的证据吗?”
“哼?”萩原研二轻轻哼笑:“我现在带着他回到这里和你见面,就足够说明一切了吧?至于他——”
萩原研二停顿片刻,才咬着字节说道:“他——只要我活着, 就不会离开组织, 对于先生来说, 有这点不就足够了吗?”
确实是这样。贝尔摩德敲击的指尖停住, 对于组织和那位先生更重要的是黑比诺的天赋,如果可以的话,想必那位先生更想要的是叫做黑比诺的绘图机器, 而不是作为人类存在的黑比诺,现在的情况说不定对先生来说, 是个意外之喜。先生从来都不会反对, 或者说是从来都乐于见到组织代号成员之间的互相牵制, 借此稳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
这也是当初那位先生毫不犹豫地答应黑比诺条件的原因, 在监狱中那孩子身上闪闪发光的,除了天赋还有野心。而黑比诺进入组织的这五年中,用他来牵制朗姆的效果卓绝,甚至有点好过头了。
当初为了培养黑比诺,让他和朗姆牵制,Boss为黑比诺单独成立了装备部。几年的事件中,装备部迅速壮大,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装备部中的成员,逐渐都被替换成了Mead从组织外捡来的孤儿,对于黑比诺的衷心,也远远超过了对于组织和Boss的,甚至还传出了黑比诺教唆装备部成员叛变的消息……这并不是先生愿意看到的,所以最近半年又开始重用朗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以贝尔摩德对那位先生的了解,她觉得先生会很满意Mead这份答卷。
本来她今天晚上,就是代替Boss来考察Mead和黑比诺还是否可用,事情到了这一步,贝尔摩德理应离开了。但她的脑海里,却总是闪过刚才在门缝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当年那个在监狱里,依旧把Mead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黑比诺,如果知道有今天,不知道是否还会那样做……
贝尔摩德半是提醒半是警告:“组织的资产,要小心使用,如果有所损坏,先生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贝尔摩德站起身,Mead这个家伙挂着假笑站在桌边,既不搭话也不接话,连她带来的那瓶蜂蜜酒,都已经被稳妥的锁进了酒柜中,显然主人家是没有留她喝一杯的打算,想让她抓紧滚蛋的意图非常明显。
难得有人舍得把她往外赶,这种感觉还蛮稀奇的。不过贝尔摩德还不打算惹恼Mead,和他翻脸,毕竟黑比诺被他控制,从今天之后,黑比诺名下的装备部就约等于转移到Mead手中,他的权力将和朗姆不相上下,对于这种家伙,交好的价值要远远大于交恶。
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下大衣的褶皱,即使单调黄色灯光,这位女明星也像是沐浴在夏威夷海滩的朝阳下,可惜这个屋子里,没人懂得欣赏。
萩原研二站在门口欠身,冲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在这种时候并不介意充当门童——一米九的门童。
两个人在玄关处对视片刻,四只眼睛里凑不出半分真情实感。
萩原研二:“祝您度过个美妙的夜晚。”
贝尔摩德:“亲爱的,你也同样。”
萩原研二:“当然。”
公寓的门终于被轻轻关上了,萩原研二却并没有动,或者说他反而更加紧绷,袖口的枪滑落到手中,他紧盯着那扇单薄的家用防盗门。
几分钟后,走廊里终于传来了高跟鞋离去的声音,直至楼下传来跑车发动的轰鸣声,萩原研二的双肩才终于松懈下来,长舒一口气,后退两步把手中的枪放在了餐桌上。
过关了。
萩原研二从酒柜里拿出那瓶蜂蜜酒,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呆立几秒,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诶呀一声,反身冲回卧室。
打开卧室墙壁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充满了整间卧室,卧室里的松田阵平并没有贝尔摩德想象的那样糟糕。他依旧是昏睡的状态,脸上遮住了半张脸的黑布,是为了挡住他额头上还没有消散的红色纹路。两只手被软布条牵拉,但却并没有吃力,支住他身体的是后腰的两只抱枕。甚至身下还被铺了张不显眼的黑色长毛绒毯,隔绝掉了地板上的凉意。
萩原研二冲过去解开了松田阵平手腕上的绳结,单手揽住松田阵平的肩膀,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倒向他的肩膀,露出的颈侧上的红痕……是真的。萩原研二稍微心虚地偏转视线,其实作假的方式有很多,但他还是选择了最真实的这种,至于其中夹杂着多少私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实在是快要疯了。
小泉红子的猜测基本正确,萩原研二间接接触到的魔法阵,效果大打折扣,他并没有像是松田阵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