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上,这么一折腾,又是一阵唽呖嗦啰的声音。
沢田纲吉听得出来,是睡衣面料和被套摩擦的声音,还有翻身时气流涌入蓬松棉被又被压出去的声音。
他见过寺岛千穿睡衣的样子,一次是新年第二天,他和鹤田学姐同时冲到她家里邀请一起去初诣,她那一身睡衣睡裤红绿色搭在一起,明显不是配套的。一次是去鹤田学姐姑姑的温泉酒店住宿,女生一般都爱漂亮,会选和服浴衣,但她穿了条宽松的裤子,后来在榻榻米上大喇喇地盘腿坐着。所以,他知道对方穿睡衣是什么模样,怎么舒服怎么来,又懒散又不注意形象,可是他觉得这样也很可爱。
他能想象出寺岛千搂着猫在床上打滚伸懒腰,舒服到眯眼睛的样子。
很快,他意识到这样的臆想太冒犯了……他的脑袋一下子像烧开的沸水,烫的嗡嗡作响。
“你把有机化学的概念背熟,还有常规的方程和计算公式,课上老师讲的例题和课本上的题目都会做就行……这种事我帮不了你啊。”寺岛千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是不是要睡觉了……那、那我不打扰你。”沢田纲吉有些语无伦次,他现在好像不能听对方说话,不然脸会更红。其实没人会看见,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自我不受控制的状况,他可能需要做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嗯?”难得这么早就要挂电话,这不正常……寺岛千疑惑地解释,“我现在没打算睡觉。”
直接说后半句就行了,为什么要“嗯”啊!
那声音像是电流一样钻进沢田纲吉的耳朵里,他无措地摘掉了耳机。
哐当一声,隔着网线,寺岛千都能感受到他的慌张。
Reborn来抓他写作业了……?
她犹豫了片刻:“……那个,没事我就挂咯?”
耳机内没有动静,寺岛千等了一会儿,操控鼠标关掉了语音通话。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明明每一次见面应该都是开心的,他不清楚自己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和寺岛千的通话都是慌乱的。他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与寺岛千接触。她总是那么冷静坦然,这样更显得自己毛毛躁躁。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沢田纲吉都没有给对方打电话。寺岛千依然和之前一样,从不语音找他,只是偶尔在Q/Q上聊两句。
西西里岛的冬天并不是永远都有大太阳的,下雨时一样潮湿阴冷地让人恼火。
大部分时候,Reborn都不准他在白天开暖气,原因是希望他可以多在室外走动,或者去训练室。最近他很配合,因为他发现这可以有效缓解自己胡思乱想的情况。
与寺岛千之间的联系频率减少之后,她开始频频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沢田纲吉烦得很,睡着睡着,千就跳出来,问他作业写了多少,某门课的成绩怎么样。他明明现在已经能考及格了,但在梦里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在梦里抱住对方的手臂,耍赖一样往地上坐,寺岛千被他拉得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他们靠的很近,沢田纲吉闻到对方头上有股甜腻的椰子香,那是爱学习的宠物沐浴乳的味道。
之前千就和他吐槽过这味道齁甜,以后不会再用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换?
不过他没说出口。大概是因为之前没能让她答应给自己补习意大利高中化学的任性要求,沢田纲吉在梦里抓着对方的胳膊不肯放,鼓着腮帮子埋怨:“我不会,你为什么不肯教教我呢。”
他像胶水一样把脸黏在寺岛千的肩膀上,对方被他烦得不行,手臂怎么都抽不出来,只能胡乱地点头:“好吧,你先起来,把试卷做了。”
沢田纲吉回头一看,十几份试卷。
他在意大利读的是经济类专业高中,除了常规的语数外物化地史政,还有专门的经济学课程。
这些试卷包含了所有的考试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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