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恢复了寂静, 梧桐树梢枝头,鸟雀鸣声啾啾嘈杂入耳。
很快扶姞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谨慎试探道:“皇子妃, 殿下出府了, 说您一个人在屋里叫婢子进来伺候。”
看方才殿下的神色语气, 扶姞就瞬间瞧出, 这祖宗肯定不高兴了,她本想躲开让青芜来触这霉头,却没想到青芜率先一步跑的比兔子还快。
“进来吧。”
听着声音波澜不惊, 不像生气的样子, 扶姞顿了顿,觉得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二殿下事务繁忙, 有事要处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皇子妃虽说平素最是造作了些, 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置气。
然而等推门而入, 扶姞才知道自己放心早了。
这魔头哪是能那么通情达理的。
只见皇子妃冷笑着, 慢条斯理地用着膳, 动作优雅矜贵中带着种说不出的叫人心下莫名一寒的意味。
“扶姞, 待会儿殿下一回来就将院门落锁,一会你在外面挂一个牌子。”
什么……扶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听皇子妃翘起唇角, 一字一句道:“牌子就写二殿下与狗,不得进入!”
扶姞:“!!!”
***
京郊大营中的驻军原本是被皇帝一直捏在手里的一支禁军,后来曹家回来后,便意图将其手中的南衙军收拢, 于是伺机抽了几支南衙军混入其中, 再让作为太子的李恒去将人收拢。
这是为了削弱曹家手中的兵权, 待到日后太子登基, 手里的兵权都是他自己收拢来的,捏在手里也会更稳固一些。
这些事情全然是皇帝深思熟虑的,他给了李恒这个机会,能不能将人心收拢过来,还是要看李恒自己的。
这件事情对李恒来说,极为重要,但是难度也是极大的。他天生不善武力,擅长文治,而在朝中武将素来与文臣不和,武将们醉卧沙场出生入死,向来是以武服人。京中那些权贵的纨绔公子,世家出生的文弱郎君,就算身份矜贵一些,也素来是为他们不屑。
即便是太子是储君,但是他们即便是嘴上敬着,也绝不会真的服气。
这种情况下,李恒想要夺取人心,几乎是无解。
但是在所有剧情中,每当主角遇到这种局面,除了老天提供契机,便是有反派作乱来当这个垫脚石。
但是,身在局中的人却看不破。
陛下这一举动的用意,谁都能猜得到。李燃党羽的人也格外清楚,李恒去大营只是第一步,下一步目标便是李燃手里的南衙军。
李燃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向来是主动消灭一切潜在威胁,当即驾马带人来到大营之外。
远远的便有哨兵看到,赶紧通禀。
李恒这一日在营中都不顺遂得很,即便是士兵将领们对他恭恭敬敬,但是他能清楚的察觉到,这些人对他并不臣服,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敷衍他罢了。
虽然受了冷遇,但是李恒并未灰心。父皇派遣他来巡查以及坐镇大营,那他便按照圣旨所说的,去做好这一件事便行了。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又有人禀告李燃来了。
李恒神色当即便是一变,其实在李燃遇刺的第二天他便应该亲自去看一看,尽显太子关心手足的一片仁德之心。但是却又在将要出门的时候及时制止了,李燃若是有心要害他,在他去府邸探望的时候,再加重病情陷害一次,那他当真是要百口莫辩了。
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李恒本想带上太傅一起前去探望,然而却不想太傅这几日不知为何称病在家闭门谢客,就连李恒也吃了个闭门羹。
是以,李恒那时候也只是让人备了重礼去李燃府邸。
自小一时有些寂静,原本在旁陪同的驻军守将见太子有事,便恭敬的告退了。
裴建眉心拧起,面有思虑之色:“二殿下不是伤的极重,眼下伤应该还未痊愈才是。”
周太医是陛下的人,断然是不会被李燃收买的。裴建为打听李燃的情况,亲自带上厚礼去拜访的周太医,也确定了李燃伤在致命处,危在旦夕的说词为真。
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李燃来此地做什么,想想也该知道了。
李恒不敢懈怠,当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皇子大驾,到底是件极大的事情。营地之中,将领们心中惶恐,纷纷出来迎见。
李燃伤势未愈,看着脸色也极为不好。然而却身披甲胄,驾着高头大马,却有种病态的矜贵感。
“殿下怎会来此!”
朱统领赶紧恭敬上前,客气的指挥兵卒让人将二殿下的马牵下去。却被李燃身后的随侍从向沧制止了,向沧恭敬上前护卫在侧,等李燃下马后,便赶紧将马缰牵了下去。
李燃看了李恒一眼,修长的指节拢成拳头抵在唇间,虚弱的咳了咳。“并无什么大事,只是听闻皇兄在此,特来瞧瞧皇兄罢了。前些日子遇刺,京中多了些风言风语,竟然摘指点起了皇兄。 ”
“本想待皇兄来府上,这谣言便会不攻自破了。谁承想,皇兄事务繁忙,一直未有得空的时候。”
话里像是极其体贴的样子,但是每一句都暗指太子行刺胞弟,做贼心虚。
李恒脸色微变,声音僵硬沉闷的一字一句回绝了他的话。接着不动声色的移开话题,一边带着人往外走去。
接着营地就出现了不小的乱子,有兵卒想邀李恒去校场比试,各个校场都争执不下,想要看热闹。
李恒本就是为了收拢人心,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自然没有糟蹋的道理。
校场全然是热火朝天的模样,各个方向树立着草把子。有人拿着弓箭,有人互相摔跤。很快在李恒来了,顿时恢复一片寂静。
有人瞧见了李恒身边的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