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触须拗断,从不离身的武器掉落在地上。
“…咦?”
涌动的虫子们停止了动作,像是献宝一样,将那把老旧的手//枪送到母体眼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把枪?”
“是小医生认识的人吗?”
天与暴君停止了继续蚕食的动作,等待老婆的判断。
“我想想,似乎是在常暗岛上。”
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型号已经停产的枪柄,思维宫殿里一个不起眼的记忆盒子被打开。
“法国陆军…?”
报出了一个在本国的记录里都被悄然抹去的番号,莉莉娅看到原本只是为执念而战斗的灰色幽灵们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长官叫做,纪德?”
虫母觉得自己很难把面前风尘仆仆,由金钱驱动的恶犬们与吸收到的记忆里那些气宇轩昂,似乎永远都昂首挺胸为自己的祖国而战的军人们联系起来。
“你认识我们?”
纪德摘下了帽子的兜帽,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
“我曾经见过你们…在常暗岛上。”
现在发生的事情很难形容,刚刚还在生死搏杀的敌人彼此之间的态度突然变得平和下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在猩红触须组成的诡异丛林里,灰色的幽灵们已经彻底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只是想从曾经的目击者口中得到一个回答。
“你们是法国的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殖/民时期,坦桑尼亚曾经是英国的属地,法国人的突然出现,加上之前导游提到过的政/变,莉莉娅真的很难不联想到一些阴谋论的东西。
“我们是无国无家的幽灵。”
纪德摇了摇头,眼中暗淡的火光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归属于战场的我们只剩下死在战场上的愿望。”
“说人话。”
甚尔抱着胳膊,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对于这种苦大仇深的场面术师杀手向来难以共情。
谁想要折腾自己,天与暴君必然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甚尔甚至很少报隔夜仇,因为有什么不爽的地方一般当场就解决了。
不知道是因为意识到了败局已定,还是因为遇到了曾经同样出现在那场改变mimic命运的战争中的故人,也可能是人类在面对自己的死亡前总是想多说几句,纪德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们曾经是法国的英雄,但现在却是法国的叛徒。”
灰色幽灵的首领眼底有藏得很深的不甘与迷茫,“我与我的部下成为了某些人交易里被支付出去的筹码。”
“我们接到最后一条进攻的命令,是在停战协约签署之后。”
“有些官员并不甘心战争的结束,本想用我们的生命去试探违背契约的可能性,却没想到,就算是以几十人对上六百人,我们仍然取得了要塞的控制权。”
政客原本的打算是想让这支精英队伍死在攻破要塞的路上,然后用功勋英雄的死亡去裹挟民意,达成撕毁停战协约的目的。
但政客的打算破灭了,无法撼动七位超越者的他只能将怒气全部释放在了纪德带领的队伍身上。
只有死亡的英雄才算是英雄,活着的英雄却被指控为战争犯。
这是很久以后,纪德才慢慢琢磨出来的事情,当时他们一夜之间从英雄成为了破坏和平的犯人,曾经浴血奋战的战友们对他们拔刀相向,茫然的军人们只能开始逃亡。
他们想要洗刷掉自己身上的污名,可所有回国的渠道都被那名政客所封锁,纪德也并不认识能够撼动那位庞然大物的人,灰色幽灵曾经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过在其他国家遇见的法国人,但他们的呼声只是渺小的水滴,无法让广袤的大海泛起涟漪。
“法国抛弃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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