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兵不慌, 马不乱了,月亮都在天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
府中的侍卫们本来是雄赳赳气昂昂怒气冲冲的窜过来的,想着简直是反了天了, 宫主让殿下嗷过一次,小主子段殷白让殿下嗷过一次,现在又是谁能让殿下嗷一声?
这也太打脸了吧,他们明明已经把四皇子府给围成铁桶了竟然还能让贼子宵小溜进来?!
侍卫们很生气。
侍卫们非常的生气。
侍卫们决定要把吓到四皇子殿下的人给剁成馅儿包饺...子是不可能包的, 怎么都不可能的。
等侍卫们窜过来发现是谁吓到了四皇子后,属于王族的侍卫们不知道对方是谁, 可户籍挂在云浮天宫的人可太清楚这是谁了,于是立马从门口滑铲滚在院内跪成了一片甚至不敢抬头。
夭寿了,老宫主怎么来了?!
不好不妙, 他不会是觉得四皇子殿下哪里不好来找茬的吧?
不要啊, 有问题您找宫主的麻烦就行了,不要找我们家殿下的麻烦,我们家殿下和云浮天宫半毛钱都没有啊老宫主,他可是段氏王族,王族和天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啊老宫主!
王族们的侍卫眨了眨眼, 跪着的小伙伴暗搓搓疯狂拉着他们的衣摆, 示意他们不要站着,赶紧过来跪着,不跪着你也趴着,不趴着你就赶紧躲起来,总之不要大咧咧的站在这里。
因为老宫主这人的脾气说好听点叫做随心所欲,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喜怒无常。
而且现在老宫主的相貌还停留在了年轻状态, 说明这是他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 别说吱声了, 呼吸频率乱了一拍没准都会引来他的注意,从而倒大霉。
重点是这个倒大霉还不是普通的倒大霉...总之别惹就对了。
院子里呼啦啦的跪了一片,几朵云也早就翻身下来此时在屋子里跪着了,心里也是惴惴不安,毕竟老宫主基本上不出门,现在还是状态最不稳定的时候出来了,还跑到四皇子这里来了,这...这他们也猜不到老宫主在想什么啊!
六朵云在心里叫苦不迭,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至于为什么是六朵云?
其实也不为什么。
因为云三现在多了个任务,就是每次白虎和黑鸦去别的王族家蹭饭,然后他要去把它俩给接回来,尽量不让它俩自己在外跑来跑去,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所以现在云三刚带着白虎和黑鸦从瑞贤亲王的王府回来,白虎叼着一个篮子云三也拎着一个篮子,黑鸦就蹲在他的肩头。
一人一虎一鸦那叫一个快乐的弹跳,虽然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但云三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但凡宫主惹了殿下,那侍卫们向来都是滑铲跪的比谁都快的。
不要问为什么跪,问就是家和万事兴,问就是不想拎个破碗去大街上和野猫野狗抢地盘,一天只能吃半个窝窝头,问就是不想和宫主共沉沦,宫主犯错他自己扛着就行了,不要牵扯到无辜的自己好嘛。
于是这三个货就在众多侍卫的‘别进去啊云三里面可是地狱,你他娘的怎么就是看不懂我们给你的眼神’的恨铁不成钢中冲进了书房,还是渣渣呜呜的冲进去的:
“殿下,看!瑞贤亲王给了我好大一包点心,咱们一起吃鸭!”
“呼噜噜噜噜。”对对对,爹你看我的篮子里,我给你从二爷爷家带了一只烧鸡回来!
“嘎,爹我们回来了,娘我们回来了~”
然后。
云三都还没看清屋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瞥见了现在端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的老宫主,当即就是身体就比脑子快的扑通一声给跪下了:“见见见过老、老主人,老主人万福金安!”
白虎也一个急刹爪,老老实实的将嘴里叼着的篮子放下,朝着老宫主嗷了一嗓子后就蹑爪蹑爪的走到他爹身边蹲着了——虎虽然聪明的不太明显,但它还是知道云浮天宫里谁最不能惹的。
惹了他娘最多是被剃毛,但是惹了老宫主,那真的会被叉上烤架的。
还是刷满烧烤酱的那种烤架!
黑鸦歪着头看了看,然后拍着翅膀飞到了段星白的肩膀上,盯着看似乎也在打量它的,比他娘和二爷爷加起来还要好看的男人,扬起一只翅膀,字正腔圆道:“你好,请问你是谁鸭?”
“我是谁?...我是你娘的师父,你说我是谁?”
老宫主...啊不,准确的说他叫殷缘,注视着黑鸦轻声问道。
段星白在心里捏了把汗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七朵云一提到殷斩的师父,也就是老宫主的时候一个个都在哆嗦了。
首先是这人真的好冷,不是深层次的冷,就是字面意思的那种冷,天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身上能够散发出冷气,他这屋子里温度本来还挺燥的,现在不仅不燥,他还想找个小毛毯将自己给裹上。
然后是他之前被突然出现的老宫主吓了一跳,嗷了一嗓子将大管家和殷斩都给召唤回来了。
大监一眼就猜测出来对方是谁,故而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附在他的耳边提醒了他一声,他就想着哦豁,这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都一个德行啊?
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段星白就想着必须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他这人还是挺尊老爱幼的,而且殷斩的师父长得真的好看,好看到什么程度呢,恕他直言,倘若殷斩的师父混娱乐圈,哪怕没有演技没有技巧没有感情啥都没有,凭借这张脸他也能创造一个时代的传奇。
就离谱,师父年纪不小了吧,这比青葱还水嫩的状态真的是认真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他的观主师父为啥就是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殷斩的师父就是青葱大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