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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的生活,似乎还不错。
他过得很轻松,不复过往的压抑和痛苦。
薛梨擦掉了眼角残留的泪痕,放下了心,没有打扰他,转身离开。
却不想,嗡的一声,撞到了别人的吉他上。
“诶?你找谁啊?”迎面走来的吉他小哥不解地问。
“没谁,抱歉,吉他撞坏了吗?。”
“小事。”
薛梨点了点头,匆匆跑下了楼,铃铛在楼道间发出哗啦啦的一串响动,清脆悦耳。
陈西泽的琴声戛然而止。
吉他小哥走进来,漫不经心道:“刚刚有个女孩,擦着眼泪下去了呢,阿泽,你又拒绝人家了?”
阿沁好奇地走到楼边,探身望下去,果然看到有一道纤瘦清丽的背影,“谁啊这是,没见过。”
“游客吧,估摸着是上来看阿泽的。”
陈西泽控制住轻微颤抖的手,摸出烟,咬在干燥的薄唇上。
阿沁立刻递来了打火机,咔嚓,点燃。
他却连抽烟都没了心情,跳下了木桶,来到楼边,黑眸空洞地望着大海对岸的方向。
胖子凑近了阿沁:“你说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在看什么。”
“我问谁去。”阿沁本能地觉得不舒服,“不知道对岸有什么,这么勾他的魂。”
……
次日清晨,学生会的同学们去小鹿山游览,拍完合照之后,三三两两地便分散游玩着。
薛梨跟主席何思礼一起走在山林间,不远处便有一座清幽宁静的寺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庙外阶梯满是青苔,薛梨踩了上去,走入庙中,望着那一尊慈眉善目的佛祖塑像。
何思礼双手合十,很虔诚地礼敬。
他向来周道又礼貌,哪怕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来了寺庙,也会入乡随俗地给予尊重。
“傍晚返程,我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你多看着他们些,路上注意安全。”薛梨对他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周一肯定要回来上课。”
何思礼大概也能猜到,她肯定是有陈西泽的消息了。
这个岛,很小很小。
即便他不说,薛梨也总有机会打听到有关他的事。
何思礼无法左右这一切,就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
喜欢她,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在薛梨迈步出门的时候,何思礼终究不甘心,直言问道:“你要去找陈西泽吗?”
薛梨微感诧异:“你也见到他了。”
“嗯,昨晚在沙滩边,跟你告别后没多久,看到他一个人走在海边。”何思礼平静地说,“但我不想告诉你。”
薛梨垂眸想了想,回应道:“这没关系,何思礼。”
“即便我成了学生会主席,你也从来没叫过我主席,也是因为陈西泽吗?”
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的心结,我喊不出别人主席。”
“所以,你也原谅了他的离开吗?”
“从来没怪过啊。”
薛梨拨弄着手腕间的木珠手串,诚恳地说,“陈西泽很骄傲,那时候,他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之所以答应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他有自信能照顾好我,让我大学四年能过得快乐些,别再像从前那样闷闷不乐。”
“但他食言了,男人不该食言。”
“我能因为这个怪他吗?”薛梨想到两年前那场失亲之痛,眼底饱含苦涩,“何思礼,很多时候,生活真的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薛梨回头看着那尊慈眉善目的佛像。
“漫天神佛俯瞰人间,可他们从不施舍怜悯。”
何思礼看着面前这个眉目温柔的女孩,深深感觉,这两年,她成长了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失明是什么感觉。”何思礼垂着眸子,将心比心地想象着,“如何抵挡那样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寞,我肯定做不到,两天就会疯。”
“我也是。”薛梨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清甜地笑了,“他居然过得还不错,状态看着…比刚开始那两天好多了。”
“主席一直是个信念坚定的人。”
即便作为情敌的何思礼,也很难否认这一点。
陈西泽是非常坚韧强悍的男人。
“是啊,我喜欢他现在的状态,喜欢极了,我要去找他了。”薛梨眼底漫着小女孩特有的愉悦的喜色。
何思礼见她这样子,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他感受到了她的幸福,微笑着对她道:“去找他吧,薛梨,他肯定在等你。”
“嗯!谢谢你,何思礼。”
……
傍晚下山,薛梨将同学们送上了大巴车,跟他们挥手道别,目送着大巴车渐行渐远地朝着海滨大道尽头驶去。
她回房间换了一套清新的白裙子,花费四十分钟给自己化一个精致的妆容,最后吧砸吧砸地抹了蜜桃豆沙色的口红。
镜子里的女孩巴掌脸精致小巧,带着她特有的清美气质,皮肤白净宛如皎月。
她戴着眼镜的时候,就很温和平易,而摘下眼镜、戴美瞳,再配上风格妆,会给人一种冷清的厌世感。
用沈南星的话来说,女孩的每一段人生经历,都会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容貌和气质。薛梨觉得自己如今的模样和举止,大概也跟陈西泽脱不了的干系。
他真的改变了她很多很多。
结束了化妆,薛梨拎着小包走出了酒店。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她还是要美美地去见他。
按照昨天记住的路线和地址,薛梨找到了那栋三层楼的涂鸦出租楼,熟门熟路地上了顶楼。
她想的是,如果他不在,她就在楼上等他。
反正他也看不见,兴许她还能不动声色的围观他的生活。
但今天,陈西泽不仅在,而且楼顶只有他一个人。
薛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尽可能不发出半点声音,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
今天的顶楼似乎经过特意的布置,茶几沙发上方搭着透明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