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阿昭住的地方和下人可曾安排好了?”
张氏赶忙回答:“老爷,已经都安排好了。”
林维康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今天的认亲十分圆满,只等晚上召集其他两房人一起吃酒,让顾昭认了叔伯兄妹,这件事情就可以完美结束。
至于顾昭的起居生活,都是内宅事务,由张夫人安置,他也懒得操心。
顾昭的院子是位于内院最西北角的桂香阁,桂香阁是先礼国公年老时休养之地,院子虽偏僻不大,但建筑精致,适合静养。
院子有个角门和最后面的花园相通,还有一个小门可以直通府外,不过和其他国公府的女儿们就相隔甚远了。
从这个院子的挑选就能看出来,张氏不想让她跟其他礼国公府的女孩儿们来往太密切,希望她能降低在国公府的存在感,然后给她选一门婚事,把她嫁出去,就算完成任务。
不过顾昭并不在意,她喜欢安静,这样的院子正好。
她对礼国公府所有人都没有什么感情,本来也就懒得跟他们打交道,而且桂香阁有道小门能直接出府,她以后做事就方便得多。
桂香阁中有一株近百年的桂树,此时正是寒冬,高过房顶的老树也满身萧瑟。
正房门前,桂香阁的下人跪了一地。
礼国
公府的规矩,小姐们房里是四个大丫环,两个管事婆子,院子里还有若干粗使婆子和低等丫环。
张夫人给她配了四个大丫环,分别是青竹、青兰、青梅、青杏。
上辈子她最喜欢带在身边的是青竹和青兰,不过她们可是给了她大大的“惊喜”。
这一世,顾昭不会再重用她们两个,但其他两人也未必就能好到哪里去,满院的下人,又有几个会真心把她当成主子呢?
好在她还有时间,这些人暂时用着,她会慢慢培养自己的心腹。
顾昭随手点了几个人,分配了她们各自负责的活计,就让所有人散了,自己回了房间。
房间的布置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绣帷锦屏,燃香铺缎,看起来华丽非常,顾昭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深受震撼。
如今看来不过是毫无真心,胡乱堆砌罢了。
顾昭感受着屋内的冷气,勾了勾嘴角。
这些下人可聪明的很,知道她的地位还不如他们,为了讨好林雪容,明知道她要住进来,在这腊月寒冬里,竟然连个炭火都不放。
想起前世,她忍着寒冷抗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她发了烧,林雪容正好来看她,一见之下大为震怒,命人请医延药,并将满院下人处罚了一番。
就是这一番惺惺作态,让顾昭从此对她感
恩戴德。
顾昭刚想叫人拿炭火,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丫鬟的拦人声。
“大公子,您不能进去啊……”
“滚!”
正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冲了进来,门外的下人们纷纷躲避开来,没有一个敢阻拦。
“你就是那个顾昭?”林君庭叉着腰,吊儿郎当的上下打量着端坐不动的少女,眼里都是嫌弃。
啧啧啧,这么瘦这么黑,也不知道是怎么哄住了父亲,硬是让父亲不顾母亲的阻拦,非要把她从江南带回来。
林君庭见她一动不动,眉头皱了皱,这女人别是被他吓傻了吧?
胆子真小。
顾昭眼眸毫无波动的打量着眼前一副纨绔公子样的少年,这人是她同父同母的哥哥,礼国公的嫡公子哥。
上辈子不学无术,这辈子也一个德行。
林君庭披着一件翠绿色的大氅,头上还冒着汗,上衣领口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胸口,穿着长靴,手里还握着马鞭,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结果却是个黑丫头!你能迷惑父亲,让他带你进府,想必有几分手段,不过这礼国公府可不是你嚣张的地方!
我警告你,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要是惹恼了我,一顿鞭子抽死你,难道父亲还能让我给你偿命不成?
还有,雪容是我亲妹妹,是这礼国公府唯一的大小姐,你敢惹她,我就敢收拾你!”
顾昭瞪了他一眼,眸光冰冷。
这番话在上辈子第一次见面,林君庭就是这么警告她的,而且,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要林雪容在他面前做出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就会怒冲冲地来找她麻烦。
林君庭从袖子里取出两张银票,递到顾昭面前,肆意的松开手指,“二百两,买今天父亲送给你的玉坠!”
两张银票在空中盘旋,最后飘落在顾昭脚旁。
顾昭看都没看银票一眼,眼神冷冷的扫过林君庭,扬声叫人,“来人!”
林君庭嘿嘿一笑,嚣张的很,“叫人来又怎么样?他们还敢听你的跟我作对?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真的把自己当成国公府的千金小姐。”
果然,门外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林君庭一下一下的用马鞭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有恃无恐地对着门外叫了一声,“来个活的。”
立刻就有两个丫环小心翼翼地赔笑走进来。
“大公子有何吩咐?”
林君庭一脸惫赖,眼里尽是玩味,“去问你们小姐,看她要你们做什么。”
两个
丫环尴尬地互相看了一眼,扭捏着上来对顾昭行礼,“小姐有何吩咐?”
“去请杜嬷嬷来。”顾昭眼底一片平静。
没一会儿,杜嬷嬷战战兢兢地走进来,先给林君庭行礼,才过来见顾昭。
“杜嬷嬷,夫人那边可曾给桂香阁拨了炭?叫人点上火盆吧。这房间里冷成这样,我皮粗肉糙,倒是各位都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怕是受不了这种寒冷。”
说着,顾昭瞥了林君庭一眼,语气似有嘲讽,“你家大公子敞胸露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