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朝有身份的女子出行时,腰间往往都悬挂着一串玉佩和流苏组成的饰物。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优雅的象征。
顾昭上辈子入府之后,就被安排了两位宫中出来的老嬷嬷教导,因为她在细水镇做活时习惯了脚步匆匆,禁步叮当乱响,杂乱无章,刚开始学可没有少吃苦头。
林雅怡的丫环在她座位周围、桌椅下方仔细寻找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她的禁步。
“父亲!”林雅怡急得脸都白了,向闻声出来的林维康求援,“这是我十岁的时候,您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呜呜呜……怎么会丢了呢?”
林雪容一脸同情安抚她:“三妹妹,你别急,你想想你都去过哪里,最后一次看见禁步是什么时候。”
“我从怡然居一路走过来,进门入座的时候,禁步还在的。”林雅怡不假思索道。
这条禁步是她最喜欢的,平时都不舍得用,今天还是为了让那个乡下丫头知道什么是富贵,才特意换上的。
进入花厅时丫环给她打帘子,她抬膝入门,禁步发出悦耳的撞击声,她记得很清楚。
入座后,她还轻轻整理了一下禁步的位置……在花厅中,她根本就没有走动,一直坐在原地……就算是掉了,也只有周围的人才能发现……
林雅怡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回头,大声质问道:“
顾昭,是不是你?”她神色激动,一步步向着顾昭逼近,“肯定是你!只有你这种从小贫困没有见过富贵的乡巴佬,才可能见了好东西就偷!肯定是你!”
顾昭面色平静:“三妹妹,请慎言。”
“呸!你也配叫我妹妹!”林雅怡不顾形象的唾骂,眼圈气得发红,一把抓住顾昭的手,冲着她大喊,“我可没偷人东西的姐姐!”
“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我哪儿都没去过,就算是禁步掉了也该在这周围,怎么可能不见了?你就坐在我边上,肯定是你拿走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昭身上,不少人窃窃私语。
“三姐姐说的有道理。”
“可不是,就是滑落了,没人捡也该在原处,偏偏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不是有人拿了还有什么可能?难道它自己生出翅膀飞上天了不成?”
林雪容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上前,安抚地拍了拍顾昭的手。
“妹妹,如果你真的见着了,就还给三妹妹吧,我那里还有几根漂亮的禁步,等会儿我送给你就是了。”
话上尽是大方关怀的模样,却一句话把顾昭偷禁步的罪定的死死的。
张夫人的脸上阴晴不定,眼神带着狰狞之色,“顾昭,你怎么眼皮子这么浅?你现在是国公府的姑娘,不是那街头商贩的女儿,有什么东
西值得让你去偷?还不快点拿出来还给你妹妹!”
坐在主位上的林维康脸色很难看,只觉得脸都丢尽了,看看左右两个庶出兄弟一副看戏的模样,心里更加恼火。
顾昭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几十双眼睛看着她,怀疑、鄙视、厌恶、幸灾乐祸……,少数几个人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没有一个人有关心之色,和刚才认亲时的亲切、和煦的气氛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般没有丝毫没有人情味,冷漠至极的地方,真叫人厌恶。
林维康见她始终一言不发,权当她是默认了,再次叹气之后终于开口:“行了,阿昭,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坏孩子,只是一时糊涂,你把东西还给妹妹,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是啊,小姑娘家就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以前没见过,见了舍不得丢开也是有的,没有什么坏心眼。”丁氏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夫人最要面子,气的脸涨得通红,卷着手绢的手指着顾昭直抖,“还不快点还给你妹妹!丢人现眼的东西!”
只见顾昭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声音银铃般脆响,可眼底一片鄙夷。
“你还有脸笑?”张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昭,尖声斥责,“老爷,你看看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偷窃丢脸吗?”
林维康的眉头皱成一团,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加重了语气:“顾昭,大家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林雪容一脸怜悯:“妹妹,你以前在乡下长大,可能没有读过书,也没有人教过你礼义廉耻,但是别人的东西不能拿的道理,你总该懂得吧?”
顾昭终于停住笑,犀利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林雪容脸上,嗓音如寒冬初雪般肃冷,“好姐姐,你也懂得别人的东西不能拿?”
林雪容心头一跳,突然觉得顾昭的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张夫人勃然大怒,不顾形象的训斥:“孽障!你姐姐教导你做人的道理,你是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顾昭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冷笑出声,这满屋子所谓的亲人,一口一个孽障的叫她,真是可笑。
她是孽障,那他们是什么?
“老爷,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女儿吗?这明明是个孽障,是个祸头子活祖宗啊!”张夫人觉得自己脑袋疼的要裂开了,身体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倒下。
“母亲!”林君庭连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张夫人,转过头来,神情迟疑了一下说,“顾昭,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说出来大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清白的呢?”
“清白?她有什么清白?”林雅怡见顾昭到现在都不惊不慌,气得直跺脚,“大哥,不是她会是谁?这屋子里都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姐妹,她们谁会贪
图一个禁步?难道我还冤枉了她不成?”
看到这不可收拾的一幕,林维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沉声问道:“哪个丫鬟是跟着二小姐的?”
青杏和青梅闻言一起上前跪倒,“奴婢在。”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