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鸿胪寺卿马大人投了帖子来。”
“殿下,礼国公嫡子林君庭投了帖子来。”
知道太子就在寺中后,各个官员的名帖迅速投递过来,请求拜见。
康建筛选了一些可以不见的,回礼安抚,但是还有一些人,就算是太子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看着跑上跑下的康建,太子自嘲起来:“本想在方丈这里躲半日清闲,没想到反而打扰了。”
真知方丈个头矮小却目光炯炯:“清闲是老僧该享的,如殿下这般,却正是要在红尘中忙碌一遭,才能体悟天意佛心。”
太子拂袖站起身来,对顾昭说道:“顾大人,咱们就下去走走,不打扰老僧清闲了。”
真知方丈哈哈大笑起来,起身相送。
顾昭恭恭敬敬地跟在他们身后。
刚下了藏经塔,就看见林君庭和另外几个人等在后院门外。
太子抬了抬下巴,康建跑过去说了几句,侍卫们让开了道路,那边一行人都赶忙过来向太子行礼。
显然,太子对林君庭并不陌生,他很亲热地拉起了林君庭,看了看林君庭身后的大眼睛少女:“君庭,有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今天陪褚小姐踏青,打扮得可真是精神。”
“殿
下才是玉树临风,风姿无人能比。”林君庭话才出口,就想起了刚才在顾昭身边的那个男人。
说实话,那个男人的容貌和气质,是他见过最顶尖的。
就算是太子和他相比,也总是少了三分独特的气质。
林君庭飞快地看了顾昭一眼,这会儿她倒是只带着丫环,没有和那个男人同行了。
褚仙玉悄悄地走到了顾昭身边:“顾大人,你也在这里啊。”
如果秦行烈在这里,一定会感慨,又是一次从废话开始的交际。
顾昭却笑眯眯地向她点头:“是啊,褚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顾大人这件衣服上的玉兰花真好看。”褚仙玉肌肤如玉,说话细声细气的,非常温柔内敛。
“褚小姐这只手镯质地看起来很不寻常,莫不是羊脂玉?”
另外几个人则是一家三口,正是鸿胪寺卿马策翰与其妻女。
太子看见马策翰的时候,有些微的惊诧:“马大人,东昊使团刚到上京,鸿胪寺负责安排,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策翰连忙解释:“殿下不知,那些东昊人,唉,气焰嚣张,实在是放肆无礼。”
“本来说好昨日双方会谈的,结果他们突然说,听说今天三月三
是咱们北安的重要节日,他们也要入乡随俗,好好庆祝,今日出来踏青。”
“于是就将会谈丢置开来,非要今天到京郊游玩。事涉两国邦交,臣等只好听之任之。所以臣干脆也带着妻女,来玉崇山走走。”
说着,马策翰就介绍道:“这是内人黄氏,这是小女雁鸣。”
马雁鸣身材修长,容色端方俊丽。向太子行礼的时候,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与太子目光相遇,顿时脸颊绯红,深深低下了头。
太子礼貌地对两位女眷点了点头,立刻收回了目光。
林君庭早就听说了东昊使团来上京的消息,气呼呼地说道:“东昊军队偷袭斗川关,杀害王铁心将军,居然还敢派使团来上京?”
“真是当我们北安没有人了吗?鸿胪寺还要把他们当上宾?”
马策翰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林君庭的眼神有些不爽。
可惜林君庭根本不把他的反应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发表高论:“要我说,咱们就应该把东昊使团全部斩首,发兵抢回斗川关,踏平东昊,让他们知道北安不可轻辱!”
马策翰冷笑了两声:“林公子,朝政大事,自有群臣筹划,阁老总掌,陛下圣裁,就无需你
操心了。你要是没事的话,还是好好想想明天去什么地方跑马更合适。”
“怎么?你是说我没有资格?”林君庭抬起头,不屑地望着马策翰,“我也是北安人,为什么不能管北安事?”
“我就算是跑马斗鸡,也总好过你天天在东昊人面前卑躬屈膝。”
太子皱着眉,声音带着不悦:“林君庭!谨言慎行!”
林君庭才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和涨红了脸的马策翰互相瞪着对方,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刚刚和顾昭、褚仙玉打了招呼,马策翰的妻子和女儿看着这个场面,也十分尴尬。
“国家大事,不是你能议论的。”太子沉着脸批评林君庭,“马大人是国家重臣,为国辛劳,你刚才实在太无礼了,还不向马大人道歉?”
林君庭勉强对着太子拱手表示接受批评,但是对于向马策翰道歉,他却把脖子一梗,冷笑着说:“不是我对马大人无礼,整个上京城谁不知道马大人对东昊使团奉承巴结,呵护备至?”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靠在母亲身边神色紧张的马雁鸣,冷笑声加大:“听说东昊使团此来,是要为东昊王求娶北安贵女……”
林君庭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就
闭上了嘴。
但是他脸上那种嘲讽的表情,已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意思是什么。
林君庭分明是说,马策翰对东昊使团的谄媚,是想要把女儿马雁鸣嫁给东昊王。
东昊王……已经四十多岁,儿女成群,要是离乡背井嫁给这种人,还不如死了好!
马雁鸣猛地颤抖了一下,抱紧了母亲的手臂。
马夫人安抚地搂着女儿,狠狠地瞪了林君庭一眼,但是却一个字也没说。
这种事情,多说一句都容易粘到身上。
太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冷喝道:“闭嘴!”
他狠狠瞪了林君庭一眼:“你不是来看孤,而是来气孤的。快滚吧!”
林君庭一脸无所谓,他作为纨绔,被人骂得比这更凶的时候多的是。
他向太子行了个礼:“那微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