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盯着元稚眉,好一会儿才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荒庙中惨烈恐怖的场景,即使是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都印象深刻。
他真的想不明白,元稚眉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稚眉仍旧一脸无辜,“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秦行烈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说实话。
他坐直了身体,看着距离自己不过咫尺的那张脸,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那张脸,淡淡地说道:“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说着,秦行烈就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元弗,你不留下来陪姊姊用饭吗?”元稚眉坐在原地,柔声询问。
秦行烈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摆了摆,“我还有事。”
看着秦行烈换上衣服面具离开,绿腰关好院门,才赶回房间里,焦急地说道:“夫人,公子知道荒庙里的案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元稚眉脸上的笑容仍旧那么明媚,“没事,不用在意。”
她叉了一小块西瓜慢慢放进嘴里,“那个顾昭,好像很得皇帝宠信啊。”
绿腰点了点头,想起秦行烈对顾昭护得那么紧的样子,脸上也有些不悦,“是啊,她既然是公子的人,怎么能跟您作对呢?”
“奴婢听说,她不仅白天跟着皇帝,就连晚上都在皇帝的寝宫里,一待就是一个晚上。”
她
表情愤愤,“这样的女人,怎么配跟公子在一起呢!”
元稚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这样更好,皇帝对她越好,对我的计划越有利。”
嬷嬷端了一杯热茶给她,“夫人,西瓜太凉,你少吃些吧。”
元稚眉从善如流,放下了西瓜。
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那边一直在催,说如果我们不对顾昭下手的话,他们就要亲自动手了。”
元稚眉哼了一声,“他们怎么动手?以前顾昭在外面,天天四处奔波,也没看见他们能把顾昭怎么着,现在顾昭一进宫,他们就开始催我?”
“不要理他们。”元稚眉抿了口热茶,眯起了眼睛,“蛮夷之人,不过就是利用他们而已,难道还真以为能管辖到本宫不成?真是可笑。”
嬷嬷犹豫地说道:“可是,顾昭已经破坏了我们好几次行动了,难道我们就真的什么也不做?”
元稚眉眉眼弯弯,红唇轻启,“我都跟小元弗保证了不动她,当然要说到做到。”
……
秦行烈走出院外,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正被自己的侍卫拦着,神情焦急。
他对这个小太监有点印象,应该是秦佑臻跟前的。
秦行烈走过去,只是发了一个鼻音,“嗯?”
侍卫连忙回禀:“王爷,这是御前的小太监,他说陛下请您过去议事。”
小太监都快要哭了,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时辰了,但是这些励王的侍卫凶得很,说这院子不许外人进,哪怕是御前来传旨的也不行。
可是在这位暴虐的王爷面前,他也不敢有一丝抱怨,只能默默地在前面领路。
秦佑臻召见秦行烈的地方,竟然是摘星楼。
他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前,看着天际火红的晚霞,叹了口气,“十九叔,父皇驭龙宾天后,皇室之中朕最亲近的长辈,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秦行烈不知道这个皇帝侄子想要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今日,言官们仿佛疯了一样,纷纷上奏折弹劾你,让朕十分生气。”
秦佑臻转过身来,“他们说,南市百行歇业是你在背后策划的,目的是收拢民心,意图不轨。”
“还有人说,你结交百官,有不臣之心。”
“同时,京郊范家庄园发生了灭门惨案,有目击者看到是你和求死军动的手。”
秦佑臻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恶鬼面具后露出的双眼,“十九叔,朕觉得这些人纯属捕风捉影,但是折子太多,朕也不得不问你一句,这些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秦行烈在面具后已经皱起了眉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跟在顾昭身边。
他还亲眼看见顾昭写了详细的报告,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
得清清楚楚。
秦佑臻应该已经看过报告,完全了解了真相才对,为什么还要专门把他叫过来问他?
虽然心中不解,秦行烈还是平静地回答:“臣不曾做过。”
秦佑臻点了点头,“十九叔既然这么说了,朕就相信。”
他双手负在身后,走了几步,才回头说道,“但是言官们既然弹劾了,按照规矩,十九叔还是要写一个折子自辩。”
“朕也让沈阁老带人去查一查,给十九叔一个清白。”
“若是他们有什么地方冒犯十九叔的,还请十九叔多多包涵,不要跟他们计较。”
秦行烈哼了一声,敏锐地感觉到秦佑臻看似亲近的言语下隐藏的某种恶意。
“只要他们不惹我。”他语气冷漠,“我脾气不好,可不会什么包涵。”
他嘶哑的嗓子配上冰冷的语气,总是给人一种暴虐的感觉,秦佑臻都禁不住觉得自己背心发凉。
他以前当太子的时候,跟这位十九叔还能说上几句话,感觉秦行烈那双猩红的眼睛虽然可怕,但也还在能接受的范畴之内。
怎么现在秦行烈的眼睛不再泛着血腥赤红色了,整个人的气势反而更加恐怖了呢?
秦佑臻忍住心中的不安,控制着自己没有后退,心里有些担心万一秦行烈发狂,控鹤司的人不是对手。
他从琉璃窗往下看,正好能看见元稚
眉居住的小院。
以前秦佑臻总是看着守正帝坐在琉璃窗前,自己只能站在远处,根本没有想到,从高处望下去,能把元稚眉居住的小院看得这么清楚。
也许他爹守正帝每天每天坐在这里,就是想看看那个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