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感觉到无数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后背上,其中大抵有看热闹的、有诧异的、有打量的、也有或嘲讽或唏嘘的。
夏晴天一概不理,陪着方爷爷行至画前。
方爷爷的目光将以落到那画上,便想起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来,鼻梁一阵酸涩,眼前的画也变得模糊起来了。
他终于见到这幅《千佛议》了……
没成想,自己临死之前还能有机会再见它一面!
这边,夏晴天经由鉴宝能力辅助,一下子就找到了绘师在图中藏着的自己的名讳,一同的果然还有他爱妻的名字。
“方爷爷。”夏晴天低声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对《千佛议》的了解不多,这幅图是绘师大家张云鹤所画么?”
“说什么胡话呢?张云鹤怎么能跟光远仙圣相提并论?”方爷爷看向夏晴天。
“可……您看这坐莲下……”夏晴天用手一指说道:“我瞧着这坐莲下的纹样像是个人名,还以为……”
方爷爷顺着夏晴天的指尖一望,瞬间激起一身的冷汗,整个人晃晃悠悠地站不住。
最后还是夏晴天在一旁扶住了方爷爷的手臂。
这一次方爷爷没有
再避开夏晴天的手,而是就是牢牢握住夏晴天的手臂,那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两人背对着诸位客人,众人没瞧见方爷爷的神色变化,但那个主持人却瞧得真切。
在这个圈子混了这么就,主持人自然知道古轩斋的方爷,更知道《千佛议》跟方家的渊源。
能让方爷露出这样的神情变化,主持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立即看向三楼的主位,抬手摸了一下胸口的宝石挂坠,又反手碰了耳垂上的宝石耳环。
“怎么回事?拍卖品有异?”坐在三楼的人看见主持人打出的暗号,顿时眉头紧蹙。
这……不应该啊。
“雷三少,这……”那人立即回头看向单间内那个俊美的男人。
“让人把《千佛议》撤掉停拍。”雷三少说道:“请那两位到三楼喝杯茶。”
“是。”这人立即应了一声,老实照办。
对于《千佛议》停拍的事情众人面上满是不解,眼看着夏晴天和方爷被请到三楼去了,众人也非常诧异。
但是,这种诧异没有保持太久,因为主持人紧接着就推出了第二件隐藏拍卖品:双色鹰首壶。
而在这个双色鹰首壶展出吸
引住众人的目光时,有两个男人悄然离席,神色严肃地退出了拍卖会。
“来了来了!冤家!快快!帮我!”白玉琦正兴奋着,却瞧见顾耀阳正起身要往外走,立即不解问道:“冤家,你去哪?”
“你尽管拍,超过1760万的部分,算我的。”留下这么一句话,顾耀阳便直接迈着大长腿出了单间往三楼去了。
“靠!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白玉琦哼了一声,还想再骂几句,却在听主持人敲锤之后,便立刻开始举手加价了。
不管那个冤家了,拍下双色鹰首壶,哄自家老爷子高兴才是正事啊!
这一边,夏晴天和方爷爷被【请】上了三楼。
夏晴天这才发现,三楼的摆设装潢远比她之前在楼梯边匆匆一瞥更加富丽堂皇,也更具有隐蔽性。
方爷爷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会儿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是因为被请上三楼这件事,而是因为他准备用全部身家来换的那张图居然是张云鹤仿绘的。
他自己已经算得上是风烛残年,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在死前见到那副画,能不能在死前将那一副图迎回方家。
进了三楼主位厅之后,
夏晴天瞧见了两个人。
年长那一位四十出头,一身西装,头发梳得规矩,圆脸八字眉,塌鼻梁大嘴,脸蛋上两个小坑,像是梨涡。
看上去有点喜庆。
年轻一些的,二十出头,身上穿的相对休闲,五官俊秀,正在品茗。
打眼一瞅就能看出这俩人,哪一个掌握话语权。
“方爷,有些日子不见,身子可还硬朗?”果不其然,那年轻男人一开口便是跟方爷爷还算熟识的样子。
“雷三少。”方爷爷也唤了一声开口道:“托雷爷福,还说得过去。”
“您是古玩界的老前辈了,我敬重您的人品,也信得过您的眼睛。”雷三少面上表情淡漠,说起话来隐约还带着一股子京腔:“劳您辛苦,品鉴品鉴。”
雷三少的话刚说完,便已经有人将那一副《千佛议》直接展开。
“我老了,不中用了,这双眼睛……也不行了。”方爷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晴天提醒,我大致也不会注意到了。”
方爷爷说罢,便指了一下画中莲座下的纹样。
瞧见这一出,雷三少和那个圆脸喜庆的男人脸色都立即难看起来。
“居然是张云鹤的仿
绘。”雷三少眉头一沉:“看来是我们的检验人员疏忽了。”
“张云鹤仿绘向来一绝,就算拿到本尊面前也分辨不出,这怪不得雷家。”方爷爷摆了摆手,若不是夏晴天提醒,他也要含糊过去了。
一般的绘师大家,都以有自己的画风为傲,以独具一格为荣。
可这张云鹤不同,他就喜欢仿别人的画,还非要画的一模一样才罢休。
不仅仿画,连画上的印章,亦或者前人题字的笔记,他都要仿得丝毫不差。
还倔强的喜欢以名入画,这才给了后人辨别真伪的唯一途径。
“不管怎样,在雷家拍卖会,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个的事情。”雷三少起身上前,走到那幅画边。
在方爷爷和夏晴天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起刀落,便将这幅画直接毁掉了。
“嘶……”夏晴天眼瞧着那有升值空间的两百万画作就这么毁于一旦,心疼的直抽搐。
上次这么心疼,还是在飞机上,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