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走在前面晃晃悠悠,连哼带唱,笑得就不太聪明的样子,脑子里一直配着BGM放映着她跟夏商两个人的过往,甚至还用了十二倍滤镜。
西芙跟在二丫的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嘴角向下撇了撇,眼里满是鄙夷。
要杀这种玩意儿,有什么难的?
若说是唐家明主倒也罢了,她之前可是让人查过的。
唐家隐主自幼被养在山野之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村姑,因缘巧合才到了夏晴天姐妹身边,借着夏晴天的光,进了Z大。
没了夏晴天姐妹,这个唐家隐主什么都不是。
说到底,都是因为夏晴天姐妹太过碍事。
夏晴天,夏晴雨……
尤其是夏晴雨,真是该死!
如果不是因为夏晴雨,养父不会对她和Tarik有那么多的不满。
Tarik也真是的,那个夏晴雨有什么好的?
这唐家隐主说到底不过是夏晴雨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就这么一个人,Tarik都不愿意下手,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她真是一点都想不通,Tarik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个玩意儿违抗养父。
Tarik是她身处那个烈狱中唯一的光。
她被殴打,
是Tarik为她上药。
她被针对,是Tarik节省口粮救济她。
她被抢走了一切,父亲、母亲、她的未来和希望,唯独Tarik,是她最想握住的光。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她被母亲先一步藏在衣柜里面,阴暗的衣柜散发着木头腐朽的味道。
她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只站在一边看着,他的脸上满是恐惧、懦弱和觉得这样就能解决所有赌债的庆幸。
母亲在受辱的哀嚎声,陌生男人满嘴肮脏的胡话,这些声音成了她长久以来的噩梦。
那些人走后,母亲泣不成声,拼了命的往父亲身上扔东西。
父亲装模作样地抱着头痛哭,诉说自己的困难,讲述自己对母亲的抱歉,央求母亲救他,原谅他,不要去报警,他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母亲一直在哭,父亲一直在哄着母亲,直到哭了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的时候,母亲说自己要去洗澡,脚步声远了。
她看见站在原地的父亲……笑了。
当时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笑,她只觉得那个笑冰冷刺骨,让她恐惧。
紧接着,无数个最后一次。
每一次,她都被藏到衣柜里面去。
起
初她往外看,到后来她只能捂着耳朵不让自己听见那些恐怖的声音。
可那声音从来不曾停下来过。
直到母亲死了,那声音都不曾停下来,直到现在。
那声音也频繁出现在她的梦里。
母亲死了,父亲也被警察带走了,他们说是父亲抓到了出轨的母亲,所以激情杀人。
越来越多的声音,绘声绘色地描述母亲的浪荡,声称她出轨了多少次,社区里不少男人都是母亲的姘头。
人人都骂她是小三的孩子,骂她浪荡的母亲。
即使到了孤儿院,那样的诅咒也从未停止过。
娼妓,妖精,该死的野种……
只有Tarik,他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自己辱骂过自己。
只有他没有对自己的母亲说过那些侮辱性的词汇,他明明比自己要小,却能在她最害怕的时候成为她的倚靠,能在她陷入噩梦的时候摇醒她,生怕她会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那样担忧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善意,那双只有她存在的棕色眼眸。
她那时就知道,眼前这个黑发棕眸的男孩,是自己生命中唯一不能失去的光。
知道有人要来领养Tarik的时候,西芙慌了。
她不想
跟Tarik分开,她听说领养孩子是需要很多钱的,于是她去偷了向学渊的钱包。
她想着如果向学渊丢了钱包,说不定就不能付钱,领养就会中断。
再不济,她把偷来的钱包藏到Tarik的身上,领养人知道Tarik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孩子,说不定也会迟疑转而领养别人。
虽然有些抱歉,但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她想抓住那束光,牢牢的抓住。
向学渊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
那个时候她像是接受公开审判一样,站在厅前,所有的孩子都在窃窃私语,辱骂她是个贱种,身上就流着肮脏的血,她是娼妓的孩子。
那个时候,也是只有Tarik站在她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对她说着:“别害怕。”
一直内向,不怎么说话的Tarik为了她对周围的孩子吼着:“闭嘴!”
她当时整个心都软下来了,她啊……好想握住这束光啊……
向学渊看着这一出闹剧,他盯着Tarik许久,又将目光落在西芙的身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两个孩子,我一起领养了,一儿一女,蛮好的,呵
呵。”
向学渊笑得温柔,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悦耳,充满了慈爱。
西芙和Tarik先是一愣,而后同时望向对方露出笑容来。
西芙高兴极了,虽然她对领养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她知道,他们不会被分开了!
虽然在向学渊的身边很危险,虽然他们要接受各种训练,但是照比在孤儿院的生活,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柔软的床,热乎乎的食物,没有漏洞的衣服,不会被突然扯拽头发,没有小男孩顶着一张纯真的脸,将手往自己的裙底下乱伸。
西芙感激现在的一切,她满意现在的生活。
如果夏晴雨没有出现过就好了……
【晴空,你陪着西芙去看看烟花吧。去看看热闹吧,这样的景色,说不定是最后一次看了。】
养父的话,轻飘飘的,声音充满慈爱,就如同他当初在孤儿院选中自己和聂晴空一样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