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四更时分,雷绪从临湖南门引兵杀出,这里是陈兰大营的中部,瞬间就被切为两段。
陈兰在前营派兵防备吴军,哪想到雷绪早有算计,睡梦中惊醒,有喽啰来报,吴军也闻讯从前营杀到,全营彻底大乱。
陈兰军中,那些被孙策放回来的人,听闻雷绪联合吴军杀到,知道陈兰部下要被诛杀,而雷绪所部免死,纷纷倒戈,加入雷绪军中助战。
贼军不战自乱,心知大势已去,上马往舒城逃走,刚转过西门,江边忽然杀出一支伏兵,正是丁奉在这里等候。
“陈兰狗贼,作恶多端,受死!”丁奉手持大刀骤马当先杀到。
陈兰慌忙抬槍招架,但他仓促逃命,准备不足,武艺也不及丁奉,不到三合,就被丁奉一刀斩于马下。
“降者不杀!”丁奉在马上横刀大喝。
后面跟随的贼军见前后没有退路,纷纷跪倒在江边。
丁奉命人枭了陈兰首级,用槍挑着前往大寨降服贼众,部下则看押俘虏往西门而去。
此时城外陈兰部下军士或叛或降,已经没有多少抵抗者,再看到陈兰首级,纷纷跪地请降。
雷绪命人看守战场,带领随从到前营来投孙策,不多时丁奉也将陈兰首级献于帐下。
此时天色微明,孙策全身披挂,器宇轩昂,雷绪望见为之心折,跪拜在地。
孙策言道:“听丁奉之言,某知你尚存忠义之心,眼下还有一件大功,你可敢去取?”
雷绪抱拳道:“请将军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策笑道:“昨夜陈兰约梅乾来临湖,此时正在路上,你前去与他会合,趁机取其首级前来见某,若何?”
雷绪怒道:“此必是陈兰邀梅乾来对付在下,既然此人与陈兰沆瀣一气,我岂能容他?”
孙策遂命雷绪引本部兵马,连同丁奉丁奉一起去对付梅乾,吴军则入城收编俘虏,出榜安民等候消息。
雷绪离城向东而行,约有十余里,果然见前方一支人马前来,近前看正是梅乾人马。
梅乾见雷绪前来,催马上前,疑惑问道:“昨夜陈老大派人来送信,说老雷你有异心,让我前来解和,怎么你先出城来了?”
雷绪脸色铁青,忍着怒火说道:“我与陈兰昨夜早已冰释前嫌,此乃孙策离间之计也,今日我亲自前来迎接于你,也是为了赔罪!”
梅乾摇头笑道:“你二人从来都是吵吵闹闹,倒叫我一顿好跑,到了营中,罚你三杯!”
雷绪带着丁奉打马上前,
抱拳道:“愚兄甘愿受罚,却不知你的脑袋还能否喝得下去美酒?”
“雷兄何出……”梅乾一怔。
话还未说完,忽然丁奉从旁边抬刀扫来,寒光闪过,一颗好大的头颅飞上半空。
噗嗤嗤——
鲜血从脖颈处如喷泉一般冒起,朝阳之下宛如喷涌的朝霞。
丁奉横刀厉声大喝道:“梅乾已死,降者不杀!”
巢湖贼军看得目瞪口呆,等丁奉大喝,才反应过来,转身往回就跑。
雷绪立刻带兵追杀,逃不过的贼军纷纷跪地请降。
贼军逃了一阵,又被前方一支人马截住,正是等候多时的程普,于大道上劝降,又有一半贼人拜降,其余的夺路而逃。
程普也不追杀,知道前方还有朱桓埋伏,这些贼人后路被断,杀之无益,俘虏之后最起码还能当劳役使用,遂引军回濡须大营而去。
雷绪带兵回城,献梅乾的首级于帐下,将其部下尽数交给孙策统属。
孙策亲自下位扶起雷绪,大笑道:“若非你有意归降,焉能如此轻易取胜?此一战庐江可定矣!”
遂命雷绪平虏将军,丁奉为牙将,传令犒赏三军,在城中整修兵马,准备攻打舒城。
酒席之上,吕蒙等人都大赞孙策此番设计精妙,从
此对那个以往只知冲锋陷阵的主公又有了新的认知。
这一战几乎不费任何兵力,五万多贼军灰飞烟灭,还得了三万余俘虏,虽然巢湖贼军逃走了一些,但还有朱桓断后,端了他们的老巢,永绝后患。
孙翊等人向孙策敬酒,叹道:“大哥如今兵法、计谋都出人意料,算得上文武双全,我等只能望其项背了。”
孙策笑道:“诸位无需妄自菲薄,身为三军统帅,不知兵法谋略,终究不过是武夫而已,大家以后也要多学兵法,方可独当一面。”
众人若有所思,纷纷点头,如果孙策以往这么说,没有几个人听得进去,但现在他以身作则,作出改变,让大家颇受触动。
酒宴散去,孙策单独留下吕蒙,问道:“方才庆功宴上,子明一直闷闷不乐,可有心事?”
吕蒙蹙眉道:“末将见主公料敌于先,运筹帷幄,不必出马便大破贼军,方知攻心为上之意,略有所悟!”
孙策知道吕蒙的潜力,执其手言道:“子明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固然可嘉!但将来独自领军,却还差些火候,某遭此大难,你更要引以为戒,记住我一句话:将在谋而不在勇。”
吕蒙深受触动,躬身抱拳道:“末将当
铭记在心。”
孙策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某观你有大将之姿,若能多学兵法韬略,将来必不逊于公瑾,此战结束之后,江东将要休养生息,精兵安民,你若能潜心学习,为时未晚!”
“遵命!”吕蒙听得一阵热血沸腾。
他和孙翊一样,也从来都以孙策为榜样,如今听到对方如此赞誉和肯定,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孙策知道激励和肯定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当年孙权劝学,吕蒙就能“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现在给他一番鼓励,也是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吕蒙能提前激发潜质,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统帅,再尽早把陆逊提拔上来,东吴三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