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承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望着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一如他此刻杂乱的心绪。
他一直都想摆脱黄巾贼的身份,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之前刘备曾派人来联络,但还未准备就被调离徐州,遗憾错过。
孙策独领江东,也是一方诸侯,他也敬仰其为人,但吴军从江东渡海而来,对徐州完全没有一点掌控,这让他心里没底。
从海上来的吴军,如同水中浮萍一般,随时可能飘走,投靠东吴,万一孙策无法进取徐州,岂不是前功尽弃?
而昌豨所说的条件,更让管承心动,孙策是天下英雄,又来偷袭徐州,如果能把他杀了,袁绍一定会有重赏。
如今袁绍进位燕王,把持朝政,虽然还有天子在,但谁都明白整个朝廷都是他说了算,用孙策一颗人头换个侯爵,绝非难事。
但东吴水军近在咫尺,杀了孙策,必将面临吴军疯狂的报复,两万水军攻打郁洲岛,他们孤立无援,是否能守得住?
管承转过身来,皱眉问道:“杀了孙策,吴军必会来报仇,如何对付?”
昌豨大笑道:“兄弟多虑了,孙策一死,江东军群龙无首,必定会大乱,而且淮南正在开战,他们一定会急于退兵,去年孙策
遇刺,东吴也是乱成一团,只要我们把孙策偷袭徐州的消息放出去,他们跑都来不及!”
“对,对对对!”管承猛然醒悟过来,快步走到桌前,神情激动:“这可是盖世奇功,若能杀了孙策,你我必定会名扬天下。”
“嘿嘿,正是如此!”昌豨眼中寒芒闪烁,搓着手说道,“袁绍已经拥有半壁江山,我们凭借孙策人头加入袁军,莫说是光宗耀祖,荫泽子孙也不在话下。”
“好,哈哈哈!”管承也拍桌子大笑起来,点头道:“果然是天赐良机,不枉我这几年接济难民,积德行善,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孙策的身份地位不必言说,将来也必定会成为袁绍的劲敌,若能将他杀了,不但立下解除徐州危机的大功,而且孙策一死,吴军便群龙无首,不战自乱,袁绍便可挥师南下,一举收服江南,一统天下,这不都要感谢感谢他二人的功劳?
此举虽然冒险,但一跃成为天下瞩目的英雄,还能封侯拜将,扬名后世,如此名利双收的好事,怎能不让管承激动?
他本是贼人出身,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被昌豨激起贪欲,便有些把持不住!
二人又详细计议一番,管承习惯性地看向
刘政,见他依然神情凝重,问道:“先生,你怎么看?”
刘政也是管承在接济逃亡百姓时相遇,见他能识文断字,便留在身边帮助点算钱粮人口。
相处日久,渐渐发现刘政不但为人沉稳,还十分机敏,经常为他出谋划策,岛上许多事务和政令都是刘政所定,将整个郁洲岛治理的井井有条,人心悦服,众人对管承无不感恩戴德。
管承先前为贼军,人人唾沫,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却被百姓尊崇,发现这种是感觉如此美妙,对刘政自然也就愈发倚重,言听计从。
此时昌豨鼓动他谋杀孙策,事关生死,成败在此一举,管承自然也要征询刘政的建议。
昌豨正自高兴,忽然见管承询问刘政,顿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自然知道刘政的重要性,或许一句否定之词,就能将他刚才的一番豪言壮语变作废话。
却见刘政淡淡问了一句:“若孙策不会亲来,派其他将领上岛帮忙,又当如何?”
“这……”管承一怔,木然站在那里。
昌豨也神情愕然,他们刚才一番宏图大志,讨论得热血沸腾,一条金光大道已经摆在了眼前。
但这些计划都有一个前提:孙策必须先上岛。
如果孙策派其
他人来帮忙,那刚才的一切计划都将化为泡影,无从谈起。
管承看向昌豨:“昌兄,你……你还有什么对策?”
“唉!”昌豨颓然低头,狠狠地握着拳头,他的那些机巧和小聪明,在这个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管承无力坐下,忽然向刘政抱拳道:“这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请先生务必帮忙,事成之后,管承绝不会忘记先生功劳!”
刘政慨然一叹,言道:“智者千虑,多谋多胜,二位既然要图谋孙策,自然要想个万全之策,只此孤注一掷,还远远不够。”
管承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忙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刘政言道:“孙策来与不来,都要做两全准备,方可万无一失。”
昌豨也目露希冀之色,赶紧凑过来:“先生请讲!”
刘政淡淡一笑,言道:“鸿门宴,想必二位也知道吧?若孙策不来,可先在岛上令分一批人马,故作叛乱被其部下打败。那时候再请孙策上岛道谢,二位大王摆宴庆功,在席间埋伏刀斧手,摔杯为号,任凭他孙策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妙妙妙,果然妙计!”管承大喜道:“杀了孙策,也有先生一份功劳。”
昌豨也松了一口气,点头
道:“刘先生智计百出,将来我们三人联手,建功立业岂不易如反掌?”
刘政抱拳谦逊,又问道:“不知如何回复孙策?”
昌豨可不想再见到孙策,言道:“写封书信,派个喽啰送去便是。”
“不可!”刘政却摇头道:“昌头领主动请缨来劝降,若是不去见孙策,必会被他猜疑,将前功尽弃。”
“这个……”昌豨多少有些心虚,更惧怕孙策,强笑道:“就我一人去?”
刘政言道:“若要让孙策坚信无疑,最好管头领也一同前去请降,但既然说岛上还有部分黄巾旧部不服,管头领自然不可擅离,需派心腹之人前往。”
“派谁去好呢?”管承皱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