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目视远方,默然摇头,虽然很多细节还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东莱、北海已经被吴军占领,自己没有了去处。
愣神半晌,才回头问道:“公孙邈何在?”
“这……”柳刚左右看看,无奈道:“昨夜来回厮杀,哪顾得上那个瘪犊子。”
柳毅无奈一叹,公孙度病逝,公孙康对他怀有戒心,又慑于袁绍的威压让自己顶嘴,如今公孙邈下落不明,恐怕辽东也是回不去了。
正踌躇不定之时,远处几人纵马而至,到近前一看,正是海参和史太龙。
柳毅让柳刚整顿兵马暂时休息,上前与二人见面,他心中有诸多问题亟待解决。
“老弟,知道这是谁吗?”海参下马走过来,指着史太龙笑道:“他就是东莱太史慈,骗得我们好辛苦啊!”
“原来你就是太史慈!”柳毅吃了一惊,旋即苦笑抱拳道:“果然名不虚传。”
太史慈自从混入军中,助他攻破望海关,拿下都昌,围攻北海,能力出众,他本以为又招到一员猛将,现在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
太史慈抱拳道:“某在辽东,便久闻将军大名,先前为形势所迫,不得不隐瞒身份,还望赎罪。”
“各为其主,你何罪之有?”柳毅缓缓摇头,此时心中的许多疑
团已经解开大半,问道:“诸位远在江东,如何能从海上转移如此多兵马刀到青州?”
太史慈笑道:“吴侯高瞻远瞩,东吴海军组建已经半年有余,战舰高大坚固,乘风破浪,来去自如。”
柳毅心中震惊,他常来往胶东与辽东海域,知道海上行船的危险,没想到太史慈却说得如此轻松,看来东吴水军的实力已非他所能想象。
海参叹道:“所幸昨日有惊无险,大家厮杀一夜,也都累了,快回城歇息吧!”
“回城?”柳毅一怔,“回哪里?”
“当然是北海城了!”海参笑道:“吴侯已经摆下酒宴,就等着老弟,特意让太史将军来请。”
“这……”柳毅虽然兵败无处可去,但他内心深处,还没做好投降东吴的准备,就这么去北海,实在抹不开面子。
海参上前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老弟,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见外呢?”
“一家人?”柳毅愕然。
海参大笑道:“小楠在黄县已经见过太史将军了,你也知道她对这个救命恩人有多崇拜,所以已经……嘿嘿,你懂的!”
柳毅一把抓住海参的肩膀,摇晃道:“小楠到底怎么了?”
“哎哟哟!”海参的肩膀仿佛被铁箍夹住,疼得龇牙咧嘴,
奋力挣扎开,大声道:“小楠是喜事,邴先生已经帮她做媒了。”
“做媒?”柳毅一怔,旋即剑眉倒竖,握拳怒吼道:“哪个混蛋敢私自打小楠的主意?老子要宰了他。”
“呃……”海参一阵尴尬,小心问道:“老弟,你该不会让小楠一辈子不嫁人吧?”
“哼!”柳毅脸色十分难看,不悦道:“这天下还有谁能配得上她?”
海参看了一眼太史慈,劝道:“女大当嫁,你要真为小楠好,可不能误了她的青春。”
柳毅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失落,闭眼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要做小楠的夫君,首先本事要比我强,其次要为当世英雄,当然也要让小楠接受!要娶小楠,先过我这一关!”
海参嘿嘿一笑,上前一步指着太史慈说道:“老弟,你说的这些条件,太史将军都符合!”
“你是说……”柳毅眼睛忽然瞪大,想起海参刚才说的话,终于明白,刚才他是气昏了头,没有仔细思考。
太史慈抱拳道:“在下于黄县密见邴先生,却不料被令妹识破,几乎暴露身份,也是她深明大义,保我安全,方能救诸位于水火之中!”
海参忙点头道:“他们当时连我都骗过了呢!”
柳毅气得直咬牙,沉声问道:
“海参,你究竟何时知道他们的身份?”
海参苦着脸叹道:“公孙邈到了黄县之后,将我和小楠关押起来,小楠为了救人,才把实情相告,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说明。”
“小楠……”柳毅看了一眼太史慈,慨然长叹。
他自然知道柳楠从小就崇拜太史慈,无论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是太史慈的功绩,都足以配得上自己的妹妹。
能与太史慈成亲,柳楠得偿所愿,也是她的福分,自己本该高兴才是,但不知为何,心中却总觉得隐隐作痛,仿佛丢了魂一般。
海参在一旁言道:“老弟,这次死里逃生,柳楠又见到她的恩人,皆大欢喜,你该高兴才是。”
太史慈看柳毅神情,以为他不满这桩婚事,抱拳道:“柳将军也无需忧虑,此事只有邴先生一人知情,若是将军不同意,在下绝不勉强。袁军败走,袁熙很快就会杀回,我们先回北海再作计议。”
海参也不知柳毅为什么是这种神情,心中疑惑,催促着柳毅跟着太史慈先走,又去招呼柳刚,带领残兵撤回北海。
朝阳初升,映照在高大的北海城上,经历黄巾之乱以后,这座城池又一次经受了鲜血的洗礼。
城外已有兵丁在清扫战场,袁军仓皇撤退,城外
留下的三座大营完整无缺,军器辎重无数,整备大小车辆装载运进城中。
柳毅看着这一切,神情有些木然,这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因为公孙度的病故、吴军的出现而成全别人。
部下兵马还剩一万余,孙策命人留了一座袁军的营寨供他们驻扎,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柳毅让公孙远留在营中,跟随太史慈进城,府衙门外,孙策闻报亲自出迎。
只见眼前之人相貌堂堂,飘逸绝伦,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和爽朗,如同这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