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曲阳城中,一群黑山军头领正在府衙大吃大喝。
居中主位一人长得五短身材,红脸雷公嘴,下巴上一撮红毛,正是黑山军渠帅雷公。
自从入冬之后,山上的食物越来越少,这次出其不意攻下一座城池,府库中粮草极多,鸡鸭羊肉应有尽有,每日吃喝不尽。
“哈哈哈,这才是皇帝老儿该过的日子!”雷公嚼着一片肥肉大笑道:“天天躲在山中喝西北风,还算他娘的什么造/反”
众头领点头而笑,下手一人说道:“雷天王,我们虽攻下上曲阳,但听说谭舟派人向东吴求救,还是要小心为妙。”
这人正是雷公的参谋浮云,曾是冀州一家大户的账房,跟随黄巾军起义,失败之后逃到黑山,深受雷公器重。
“哼,区区江东鼠辈,敢到北方来撒野”雷公不屑道:“听说江南人细皮嫩/肉,不经风霜,就是孙策来,老子也能收拾他。”
另一个长着瘌痢头人笑道:“老大说得对,孙策也就欺负江南那些小矮子,到北方来那是找死。”
雷公忽然脸色一沉,眼中寒光闪过,沉声道:“癞子,你说什么”
癞子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得一缩脖子,低头
不说话了。
正在此时,忽然一名喽啰跑进来禀告:“大帅,不好了,官兵杀到城下了。”
雷公闻言一怔,狂笑道:“谭舟好大的胆子,老子不去找他算账,他倒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浮云却眉头微皱,言道:“中山守军一直不敢出兵,这次忽然杀到,莫不是东吴的援军到了”
雷公问道:“来了多少人马”
喽啰答道:“东、南两门外各有五百官兵。”
“什么好大的胆子!”雷公闻言大怒,拍案而起:“五百人就敢杀上门,也太不将我雷公看在眼里了,哪怕是吴军,我要去会会他!”
那瘌痢头刚不小心出言得罪了雷公,心中后怕,闻言马上请令道:“大帅,让我去收拾他们,拿官兵的脑袋来给你当酒壶!”
“哈哈哈,好样的!”雷公大喜,点头道:“癞子去东门,我去南门,管他来多少人,全都宰了。”
雷公刚要动身,只见另一人抱拳道:“区区几个官兵,不须大帅亲自出战,由我和癞子出马,足够了。”
雷公扭头看去,正是另一名头领富贵,这两人是他的左膀右臂,实力不相伯仲,便让二人各领兵一千,出城迎敌。
二人领兵
出城,癞子来至东门,见这队官兵和以往不同,举刀大喝道:“你们是谭舟请来的救兵吗”
只见阵前大将横刀立马,大喝道:“听好了,某乃东吴平北将军孙翊,尔等反贼,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就是孙策来,也不敢说如此大话!”癞子仰天大笑:“想让我们投降,先问问我这口刀答不答应。”
孙翊冷哼一声,也不废话,打马举刀,飞奔向贼将,今日必须要在阵前立威,让他们知道吴军的厉害,才好将其收服。
癞子也用一把大刀,出马相迎,两马交错,才三合,便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孙翊手起刀落,一刀砍于马下。
贼军顿时大惊,慌乱奔逃,孙翊催兵掩杀,守军不敢开门,杀得那些贼军四散奔逃,死伤无数,仅有十余人仓皇往山中逃去。
此时雷公才晃晃悠悠要来城上观看,忽闻鼓声停止,守军来报,癞子被杀,城外来的是东吴兵马,雷公大惊,快步跑上城头。
还未到城上,南门守军也来禀告:“报——富贵被一个黑脸大将斩了。”
“欺人太甚!”雷公大怒,马上传令道:“来人,备马!我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且慢!”浮云赶忙劝道:“来的是吴兵,大帅千万不可轻敌。”
“怕他何来”雷公怒气不休,沉声道:“就是孙策亲来,我有何惧”
浮云言道:“吴军久经惯战,麾下人才济济,这次来的是孙策三弟孙翊,此人骁勇非常,若贸然出战,丢了城池,兄弟们可都危险了。”
“嗯……”雷公沉吟着,点头道:“倒也有理,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浮云说道:“天色将黑,只要我们死守城池,坚守不出,天寒地冻,天黑之后他们自会退兵,再连夜派人向老大求援。”
“报——北门外也来一支兵马,正在叫战!”就在此时,北门守军也来报信。
雷公这才意识到情况危急,他手下一共三千多人,刚才出城就送了两千,一下子捉襟见肘。
浮云建议马上将人马分作三队,上城死守,只要坚守到天黑便是胜利。
雷公分兵而行,亲自来到东门,只见一员红袍大将正在马上叫嚣,气势嚣张,喊着雷公的名号叫战。
见雷公迟迟不肯出战,孙翊又劝降贼军,保证愿降者既往不咎,若死不悔改,破城之后杀无赦。
“严加把守,不许出战!”雷公喝令守军,
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暗淡的霞光,只恨时间过得太慢。
吴军劝降张燕之后,杨凤在黑山深感危机,唇亡齿寒,收拾了张燕,吴军也绝不会放过他。
就在此时,深受重伤的渠帅五鹿来到黑山,一条腿跌断,拄着拐来见杨凤,唆使他马上出兵占领中山。
吴军远在平原,又正和关羽对峙,袁谭退到幽州,中山无主之地,如果能占领此地,便与吴军有一战之力,最低限度也能抢掠一番。
众头领怦然心动,杨凤派三位渠帅出动,这次出兵果然顺利,但没想到吴军也来得这么快,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帅,快看——”就在此时,守军指着城外惊叫起来。
雷公扭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半张着嘴巴愕然道:“怎……怎么有这么多官兵”
冬日的天色暗的很快,朝霞才散去,天地便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