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派飞瓠军进山之后,按照诸葛亮之计,每日从上曲阳运送粮草到大营,摆出久战之势吸引贼军。
此时沙摩柯也在童韦的带领下进入锅盖山,借着草木掩护,白日休息,早晚行动,小心翼翼前行。
虽然心中对诸葛亮的计策不服,但沙摩柯执行命令却毫不拖延,而且军师虞翻已经领命,更不能耽误,破贼的关键在飞瓠军身上,这可算是他们的第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自从武陵归顺之后,这一年多孙策在飞瓠军身上花费不少,从练兵到装备,无一不精,沙摩柯也知道吴军军费紧张,但孙策如此重视他们,怎能辜负他的厚望?
虽然沙摩柯性情耿直,但毕竟是蛮王出身,岂能不知道其他人对他们的不满,极有可能在背后议论。
赵云、太史慈、甘宁这些名将带领特种兵,早有战绩摆着,人人心服口服,你一个投降的蛮人,有什么本事也能与他们并肩?
而且孙策还将他最亲近的虞翻安排在飞瓠军,沙摩柯就更觉得责任重大,所以即便对诸葛亮不满,但对虞翻的决定却毫不质疑。
夜深人静,半圆的月亮挂在天空,飞瓠军悄悄穿行在山林之中,这寒冷的天气与武陵的湿冷又有
不同,但好在大家已经适应,每个人都紧随前队鱼贯而行。
沙摩柯发现这个童韦也身手敏捷,虽然攀登穿林的手法与他们不同,但如同灵猿一般,更加巧妙,脚下仿佛有弹力一般,辗转腾挪,悄无声息。
第三日终于来到锅盖山北麓,众人藏在一处山谷之中,沙摩柯分派几人出去打探消息,从山顶观察,下面就有一条进山的大路,看看能否找到屯粮之地。
傍晚时间大家各自返回,又是童韦发现了贼人的粮草就在簸箕湾,那里有一条瀑布,下面悬崖峭壁,当年那他和师傅曾在这里练过武,本想去看看能否休息,没想到贼人也看中了这个地方。
沙摩柯不由大喜,等到太阳落山,便迫不及待领兵出发,在童韦的带领之下来至簸箕湾,果然是一处极高的悬崖,这峡谷如同簸箕一般,谷内宽大,谷口窄小。
只见河道早已结冰,悬崖上的冰层如同无数利剑直插谷底,底下亮着火光,有贼人在来回走动,看样子刚做完饭收拾东西。
“那孔明莫非有千里眼不成?”沙摩柯此时才惊叹诸葛亮的本事。
虞翻抚须叹道:“果然不出卧龙所料,这些贼军非但在大道旁就近屯粮,而且毫无防
备,留在此处的大多都是伙夫,真是天助我等。”
“虞先生在这里望风,我们现在杀下去。”沙摩柯解下腰中的绳索,就要动手。
“不可!”虞翻摇头道:“贼军守备松懈,点火烧粮易如反掌,但外面必有贼军把守,他们若闻讯杀来,非但诸位危险,而且贼人若是及时救火,岂不前功尽弃?”
沙摩柯一怔,问道:“那该怎么办?”
虞翻抚须观察谷底情形,先让沙摩柯派人多找干草木材等引火之物,这在冬天山中随处可见,将那些朽木搜集起来,很快便堆了一座小山。
虽然簸箕湾谷口窄小,但飞瓠军这次只出动五百人,要想放火又去拦截贼人,还是力有不逮。
虞翻功夫观察一阵,忽然有了主意,又命人在山谷两边悬崖上也准备柴草。
贼军根本想不到吴军能越过锅盖山,更料不到有人敢从这么高的山崖上偷袭,天气寒冷,谷外的守军和谷内的伙夫早早便睡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山上的动静。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虞翻命沙摩柯带两百人下到谷底,山上和山谷口两旁各留一百人,见谷内亮起火光,便马上点火将木材全部推到峡谷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沙摩柯带人
背着柴草在山谷口的位置西山,这里稍微低矮,又有一些坡度,众人将钩锁绑在树上,抛下悬崖,利索地悄然溜下去。
沿着山崖来到贼军营房处,只见在崖洞中一排简陋的毡房,里面此起彼伏地响着呼噜声,不远处湖边便是堆积的粮草。
沙摩柯悄悄观察一阵,见这里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马上一招手,部下分作三队,来到粮草处,放下干柴,点火之后顺着冰面跑到另一边,迅速撤回。
随着火把点燃,火苗飞窜,光是这三百人背的干柴,就足以燃起大火,再遇到那些粮草和做饭用的干柴,一瞬间湖边便燃起熊熊大火。
等沙摩柯他们全退到湖对面的时候,贼军才有人被惊醒,几声怪异的惊叫之声划破夜空,却为时已晚。
大火烧起的同时,山崖顶上也有无数干草、木桩砸下来,落入火堆之中,砸得火星飞溅,将山谷映照得通红。
与此同时,山谷口的童韦和虞翻也指挥士兵丢下木材,点燃火把扔下去,将谷口用大火封死,以免贼军来救。
足足一刻钟之后,山谷外才响起震天的鼓声,此时沙摩柯已经招呼部下撤退,顺着悬崖上的绳索,如灵猿般攀爬而上,转眼间便都到
了悬崖顶上。
“哈哈哈,烧死个龟儿子的!”
看着满谷通红,如同炼铁的火炉一般,沙摩柯仰天大笑。
只见浓烟冲天而起,火光之中,贼人如被熏出洞穴的老鼠一般,四散奔逃,鬼哭狼嚎,却无处可去。
童韦在深山长大,虽然也偶尔行侠仗义杀些恶人,但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一张俊脸扭曲着,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虞翻看在眼里,叹道:“这些贼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战场之上往往便是如此,动辄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小韦你要慢慢适应。”
簸箕湾出路被大火阻断,非但外面的贼军无法救援,里面的贼军也无处可去,整个谷中回荡着凄厉的惨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