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八岭位于箕关之外,在蜿蜒的轵道/上隔路对望,守将那日松是匈奴新任的大当户,为劉豹副将。
昨日刘能兵败,那日松闻报不以为意,刘能仗着是栾提族人,仗势欺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本事,死了也是活该。
但一大早黑风寨守将素乌台狼狈逃回,腰上只裹着半片羊皮,那日松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收拢残军,整合兵力严阵以待。
正在布置城防,探马来报:吴军前军已经到境内,但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在山中安营扎寨,休整人马。
素乌台昨夜败得稀里糊涂,正准备一雪前耻,闻报怒骂道:“这些吴狗,只会偷袭,他们肯定是在等候大军到来。”
那日松笑道:“就算吴军全部到来,又能如何?这里道路狭窄,他们来攻打我们,箕关就能出兵,到时候就可一雪前耻。”
素乌台守营失败,怕被劉豹责罚,不敢回箕关,留在这里本想立功赎罪,但吴军按兵不动,顿时急躁不已。
思索片刻,对那日松言道:“吴军会劫营,难道我们就不回吗?”
那日松微微一怔,皱眉道:“劫营?”
“正是,”素乌台点头道,“吴军从河内进山,又从昨天杀到现
在,都没有好好休息,必定十分疲惫。而且连胜两场,他们就像吃饱的老虎,正在打盹,我们趁他们放松警惕去劫营,这可是大功一件。”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日松摸着下巴一阵沉吟但还是犹豫道:“汉人向来诡计多端,就怕吴军有所防备,我们还是坚守最好。”
素乌台忙说道:“如果等东吴大军赶到,再想出战可就难了!他们前锋不过几千人士兵,哪里能挡得住我们的铁骑?今夜我先去劫营,你随后再来,如果杀进吴营,功劳平分。”
那日松一阵意动,点头道:“那好,今夜我们也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我先去准备!”素乌台大喜,赶紧去准备兵马。
那日松目光微动,他知道素乌台的心思,但并不在意。
就算劫营失败,也是素乌台在前,他及时退兵还能守住黄八岭,如果前军取胜,他随后杀过去,也能抢功劳。
到了晚上,月色微明,匈奴兵早就准备停当,过了三更之后,素乌台领兵偷偷出了营寨,那日松在后观察动静。
素乌台引兵潜行,到了吴军营寨,见火光并不多,稀稀落落,偶有一队士兵巡逻而过,自以为得计,便领
轻骑在前,突入敌寨。
其余兵马紧随其后,都冲入营门,撞开鹿角障碍,却见营中零零落落,只有数名吴军惊呼逃窜,营帐中留下兵器铠甲无数。
匈奴兵马上下马争抢,素乌台大声呵斥,传令放火,领兵往前冲杀,吴军大乱,逃入山林之中。
山谷中火光亮起,人喊马嘶,匈奴兵大多都争抢物资,没有多少人追敌。
那日松正领兵在后方观察,见营中火光冲天,怕素乌台/独得功劳,赶紧催兵赶来。
就在此时,忽然山上鼓声大作,山上无数火箭飞窜而出,整座山谷中营寨全部起火,火焰飞窜。
深秋时节,枯叶遍地,树木点着,化作一片火海,山中浓烟滚滚,铺天盖地将整个山谷弥漫。
素乌台正向前冲杀,听到鼓声知道中计,急忙喝令士兵往外撤退,但此时那日松也领兵赶到,两部兵马在山谷口挤在一起,自相冲/撞。
匈奴兵混乱之际,孙观、尹礼等埋伏在来路冲杀出来,乱箭齐发,匈奴兵死伤无数。
那日松见势不妙,急忙掉头往黄八岭撤退,刚转过山坳,臧霸伏兵出现,拦住去路,仓皇应战,被臧霸一刀斩于马下。
素乌台在烟雾中左冲右突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往后逃走,又被臧霸截住,咬牙上前厮杀。
此时后方孙观已经杀散匈奴兵前来接应,二人前后夹击,素乌台惊慌失措,数合便被击飞兵器,又被臧霸一刀枭首。
主将死于乱军之中,匈奴兵更是溃不成军,在山道中又无处可去,在一阵乱箭威慑之后,纷纷下马投降,整条山谷之中都是战马嘶鸣声。
臧霸领兵赶至黄八岭,只见营门大开,乐进早已攻破营寨,匈奴兵根本抵挡不住,早已军心涣散,逃往箕关而去。
只见刚才安营的地方,火势冲天,沿着山脊蔓延开来,引起山火,照得整个王屋山轮廓清晰,在夜风中如火龙一般。
乐进杀散守军,与臧霸商议道:“箕关看到火势,可能会来救应,不可大意!”
二人亲自守在山寨门口,知道天色大亮,还不见救兵前来,大火整整烧了大半夜,一直蔓延到箕关下的断崖出才熄灭。
一夜之间,色彩斑斓的山梁化为一片焦土,方圆四五里的草木全被烧光,看得众人无不心惊。
若不是这里是一片悬崖,大火顺着山坡蔓延下来,他们恐怕也要跟着遭殃。
尹礼、孙观押着两千多俘虏到来,暂时
关押在后山,将马匹分给军卒,连取三寨之后,现在已是每人一匹马,还有不少富裕。
乐进将程昱接入大营,抱拳谢道:“若非先生神机妙算,如何能有这一场大胜?”
程昱抚须笑道:“这还对亏臧将军提醒!”
臧霸一怔:“我什么都没说啊!”
程昱笑道:“昨日兵马疲惫,臧将军说小心敌军劫营,我临时起意,正好将计就计,不想敌军果然前来。”
乐进点头道:“匈奴兵连败两阵,也是急于扳回一城,看我们兵少,也来偷袭,早在先生预料之中。”
原来程昱昨日让臧霸和乐进都去休息,他带着一百多士兵防守警戒,注意敌军动静。
到了晚上,却与二位将军商议,将人马撤出营寨,藏于山谷两侧,臧霸和乐进则埋伏在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