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沈安本来就是当朝超品的官员,之后又被委任为益王府冼马,此刻自然要守在王爵身边。
益王侧目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多有几分疑惑。
沈安轻声道:“稍安勿躁,以观事态发展。”
皇甫胤善微微点头,心里还不是滋味。
太子此刻正在丹墀上,接受群臣投送的感激与赤诚,尤其是那些当朝高品的官员,每年本来开销就大。
现在白白增加了一份俸禄,谁能不为所动?更何况随着梁帝公然烘托出皇甫胤安,让他们再一次感受到,梁帝对太子的认可。
或许,这棵大树非但没有虫蛀,反而还要比之前更坚实呢?
侥幸、投机,是大臣们不可避免的毛病。
“好了,好了。”
梁帝微微一笑,此刻朝堂上众人情绪的变化,已经达到他的预期,皇甫胤安也空得了好一番人心。
该是他均衡朝野的时候。
“益王何在?”
“儿臣在。”
突然被点名,皇甫胤善还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来到丹墀前,俯身跪倒:“儿臣,参见父皇。”
“好。”
梁帝龙视下,轻轻扫量他身:“这一次
朕身患重病,你在朝廷上所做不错,但却有些狭隘了。”
皇甫胤善不解其意,只能默默不语,听梁帝继续信口胡说:“朕知道你想尽心尽孝,可总不能天下的孝事,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
“君臣父子,你却忘记了君臣之嫌,看看太子,达则兼济天下,令百官而受其荫,日后你要好好向太子学习,作为一朝王爵,目光短浅狭隘,乃是祸事。记住了吗?”
皇甫胤善什么都没做,就被劈头盖脸的损了一顿,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朝堂上他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磕头谢恩。
刚想退下,不了梁帝的话,还没说完。
“瞧你,到底还是心思不够宽广,朕的话尚未说完。”
听着他满是训斥的语气,皇甫胤善已是五味翻腾,咬着嘴唇的他,把头压的很低,尽量不让人瞧见自己的表情。
太子心中虽然依旧画魂,但梁帝这一番训斥,的的确确让他解气宽心。
莫不是皇弟他,这段日子,做了什么不明之事,触怒了皇帝?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被训斥,正好待本宫解烦。
皇甫胤安心中庆幸,梁帝扫了他一眼继续往下讲:“你是朕的孩子,更是大
梁的臣子。身为王爵,且不可狭隘办事,这一次朕也不罚你,反而还要赏你,让你明白,切身体会,什么叫做宽广。”
招手之间,李德海上前一步,亲自为皇甫胤善,加九锡、赐珠佩,公然告知,日后益王仪仗,制同东宫!
“父皇!”
前两者,太子还都能接受,他也看明白梁帝的用心,但最后一条,却万万不行,制同东宫,怎么着,这朝廷上,还要再蹦出来一个太子吗!
“太子,你要说什么?”
梁帝渺了他一眼,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直接道:“朕知道,你是担心自己兄弟受训,放心吧,虽然是在朝堂上,但这是咱们的家务事,朕要让你这弟弟明白明白,宽阔二字是为何意。”
“他现在是朕的的臣子,日后还是大梁的臣子,如朕一样,便是身为帝王,可是在江山社稷面前,还不是一条看门的老狗?”
“这是在教育他,也是在救你,明白吗?”
老混蛋!
梁帝这么说,太子自然无话可讲,但他怎么不懂,皇帝这就是在故意堵他的嘴,好好好!
老王八蛋,你这是真不想把我当人看。
一时之间太子心中烈火燃
烧,可是当着文武大臣面前,他还不能表出分毫,一口闷气倒吸入体,顿觉腹中镇痛。
梁帝看也不看他,继续冲皇甫胤善“教训”,这一次赐予他的恩荣,远比之前更高,但还没有结束。
趁此机会,梁帝又将三大兵府的控制权,一并交给了他。
大梁国中,兵部虽为六部之一,但却也是三大兵府中,权职最底的,在此之上还有为首的天府台,以及稍逊其能的极都督府。
天府台侍卫三大兵府衙门最高等机构,领衔者冠天府大将军名号,至少也是王爵才能接管,过去一直都在皇帝手中掌控,其可轻易调动全国国防、驻军、府兵等一切军务,力压极都督府,以及兵部和诸多兵务衙门。
连带水务提督,这样直属于皇帝的衙门,也要受其管控调遣。
至于极都督府,主要管理的是个地方都督将军、提督将军,及其以上军职的相关事务,包括各都督、提督以换调防等事务,并且主管个地方上,都督、提督的考核任免事务。
兵部,则与其他六部一样,掌控各自的之权。
三大兵务衙门的权力,都压在皇甫胤善一个人身上,可见梁帝对他的偏爱与哄抬。
好!真好!
太子双目如赤血一样,体内烈气蒸腾,老皇帝耍的就是妙才,一句话就把所有军职都交给益王管束。
全然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中。
“父皇!”
忍无可忍,皇甫胤安当即起身就拜:“此议,只怕有些不妥。我大梁自开国以来,从未将三大兵府衙门,全部交由一人掌控过。”
“这与祖宗法度不和。”顿了一下,皇甫胤安直接挑破:“祖宗们不这样做,历代贤王不这样做,都是为了防止有人权限熏天,从而一举造反,儿臣知道皇弟不会这样做,但三人成虎,只怕此议,会使人对皇弟心生猜忌!”
他这一番话,虽然还收敛几分,但暗中含义昭然若揭,公然逼问梁帝,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帝自然知他想法,笑容不改间,反而更多了几分潇洒:“太子这话说的没错,很好。”
“但,无先例者,朕这一朝就不可开创先河?说句本不想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