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贾瑞进了封丘门。
转过御街来到金钱巷,见两行都是烟月牌。
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窗,外挂两面牌,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贾瑞便知道这里就是李师师的栏院了,因抬脚进门,嗽了一声道:“可有人么?”
屏风后头转出一个小丫鬟来,见贾瑞到个万福道:“公子高姓?哪里来?”
贾瑞道:“相烦姐姐请妈妈出来,小可自有话说。”
丫鬟答应一声往后头去了,果然不一会便出来一个四十来岁半老徐娘来。
贾瑞便抱拳道:“敢问这位是李妈妈?”
李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瑞道:“正是,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贾瑞道:“小可阳谷县贾瑞,是个书生,如今在汴京里讨生活。
久闻李师师姑娘大名,今日冒昧前来恳请一见,还望妈妈通报。”
李妈妈见贾瑞长得虽然俊朗,穿着却是一般,并不像是个有权势的主儿。
姐儿爱俏鸨母爱钞,更何况李师师如今已经名动天下,谁不知道汴京第一花魁的芳名?
李师师虽然平日里除了宋徽宗之外也接待外客,可都只是卖艺不卖身的。
且接待的客人也是非富即贵,李妈妈自然看不上一个无权无势的穷酸后生。
不过李妈妈到底还有些职业素养,并没有直接将贾瑞赶出去,而是委婉的说道:
“公子来给我女儿捧场本是幸事,不敢怠慢的。
怎奈何师师她没用这个福气,这些天她身上正有些不爽利,不见外客,还请公子多担待了……”
贾瑞一阵无语,可是他还指望着顺着李师师这条线和宋徽宗攀上关系呢。
因也不好得罪这老鸨子,只能陪笑说道:“是小可没有福气了。
既然师师姑娘身上抱恙我也不好打扰,只是我这里还有些小礼物,还请劳烦妈妈转交给姑娘吧。”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裹。
“哦?是什么玩意?”李妈妈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是一瓶香水,一瓶甘油和……”
不等贾瑞说完,李妈妈便不耐烦道:“原来是香水,罢了,等下次公子来了亲自给姑娘吧!我还有些别的事,就不多留公子了,送客!”
看着穷酸书生拿出来的小瓷瓶李妈妈的不屑已经带到脸上了:拿这种东西来献宝?
果然是个穷酸书生!香水虽然是大食国的特产,走万里海路才能运到大宋,可大宋商业空前发达,有些外藩货物也并不稀奇,不过价格略高一些罢了。
更何况还有国人仿制的蔷薇水呢?
看着李妈妈甩着手帕一扭一扭的往里头去了贾瑞不由得也摇头苦笑。
他倒是不生气,本来就是个老鸨子,眼里只有钱也是在所难免的。
再说李师师如今可是汴京城里一等一的红人,哪儿能这么轻易就见着的?
看来还得先多准备点银子才能砸开这个小婊砸的门啊!
出了李师师的栏院正想着是不是应该让张三李四等人扩大一下销售范围好多赚点银子,却有人叫道:“公子且留步!”
贾瑞站住了脚,只见是个二十五六十的年轻人,头上戴一顶新盔的玄罗帽儿,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天青夹绉纱褶子,脚下丝鞋净袜,并不认得。
“这位小哥是在叫我么?”贾瑞问道。
那人陪笑道:“正是!这位公子,可是来访李师师姑娘未得见的?”
贾瑞一笑,大概猜到了这人定然是个皮条客了,红灯区自然少不了这种人的存在。
他也没觉得被拒是件丢脸的事,或许这小子有法子呢?
因说道:“正是,久闻师师姑娘芳名,怎奈无缘一见,可惜可惜。这位小哥怎么称呼?”
那人听了这话陪笑道:“小人陈庆,专在这御街上勾当过活。”
贾瑞便问道:“难道能让我见一见师师姑娘吗?”
陈庆道:“这个倒是不能。如今李大家可是最当红的人儿,哪儿是随便得见的?
不过么……公子岂不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独恋一枝花’?
听您的口音似乎是外地人,难道您就不知道李大家隔壁住的是赵大家?”
“赵大家?”贾瑞不由得一愣。
“赵元奴,赵大家的芳名难道公子没听说过?那也是汴京的花魁……”
贾瑞一拍脑门,自己只想着李师师了,怎么就忘了赵佶的另一个姘头赵元奴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能见到赵佶,至于是走李师师的路子还是靠赵元奴的裙带又有什么关系?
“陈庆兄难道有法子让我见一见赵大家吗?”贾瑞问道。
陈庆嘻嘻一笑道:“这话咱可不敢打包票的!不过小人和赵家妈妈长见面的,倒是熟络,或许可以给公子说说看。”
“如此就有劳了!”贾瑞生恐再失一次机会,也不在乎会不会当冤大头了,从袖中摸出一张十贯的钞塞进陈庆手中。
陈庆便一面往回推一面笑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赵大家也是有头脸的名妓,如今虽然比不得李大家风光,到底也是官家跟前的红人不是?
我见公子似乎是个读书人,想来吟诗作赋是没问题的。
可巧赵大家最近正要寻几首新词来练唱,您若是有那以前做得好的诗词,我便去同赵妈妈说公子是个有大才华的,想和赵大家切磋切磋诗词……”
听陈庆的话贾瑞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想来是李师师的才艺盖过了赵元奴的风头,故而更得宋徽宗的恩宠,赵元奴这是病急乱投医,四处找好词要练些新曲取悦宋徽宗啊!
这还不简单?自己写不出来还不能当一回文抄公吗?
再说了,诗词不行贾瑞还有别的杀手锏啊!
于是贾瑞自信满满的对